墨風看了景月一眼,發現他還在閉目調息,完全沒察覺到這邊的動靜。
紫塵若的臉色仍有些蒼白,緩緩道:“我用幻陣隔了開來,他們都聽不到。”
“嗯,”墨風沉默地點點頭,最終只是說道:“你好好調養,那些事我不會再去想,現在最緊要的還是找到冬末和其他人,然後離開暗淵。”
“好。”紫塵若又閉上了眼眸,只是從她緊攥著衣角的手來看,她的心裡肯定不可能像表面上這麼平靜。
墨風剛轉過身,就聽到暗淵之王幸災樂禍道:“喲,剛才這丫頭居然對你起了一絲殺意?你該不是偷看了人家洗澡的記憶片段吧?”
墨風壓根沒理他。
“哎呀,真被我說中了,不是吧這麼巧?看來這姑娘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不過應該是人家天性善良,你可不要暗自得意,泡妞可不是件容易活兒,尤其是這種比較高冷的女孩子。”某人毫無自知之明,繼續喋喋不休。
“你安靜一會兒好不好?”
“誒,我可是好心好意安慰你,你居然都不領情的?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換個角度想想,你看了人家洗澡她都能容忍下來不砍死你,這才真正證明了這丫頭對你一番深情厚誼啊,你還是很有機會的嘛。”
“……跟洗澡沒關係,謝謝。”
“那你看到啥不得了的事了?快跟我說道說道。”
墨風直接撇下他,閉目開始恢復魂力。
一天一夜後,方子衿的傷勢雖然只恢復了三四成,但氣色卻好了很多,至少不是那麼影響戰力了,而幻術反噬卻讓紫塵若因禍得福,心境更加穩固,魂力也破入了分靈中期,足以擔當第二戰鬥主力。
一行人便開始向迴路行進,在墨風和紫塵若的魂力輻射下,一路上避開了大多數危險,雖然走得提心吊膽,但專門繞了路後並未碰到彌秋,不然的話還真不知要怎麼應付。
不過由於多繞了段路,所以等眾人再次回到悟玄門弟子落腳點時,已經又過去了大半日,幸好還在三日時限內。
墨風佈下的六方陣已經不在了,這讓他不禁微微蹙眉,不過紫琦、璇珠等人還是昏睡在那裡,武翎也盤膝坐在一旁,似乎在閉目入定。
景月問墨風要過千年栶木樹汁,便給幾人依次灌了下去,雖然他們並未當即醒來,但一縷縷若有若無的紫氣卻從他們七竅中緩緩彌散而出,想必就是讓他們中毒的源頭。
“武翎師兄,陣法怎麼破了,可是遇到了什麼變故?”景月將玉瓶中最後一滴樹汁倒入一位弟子口中,便將瓶子遞還給了墨風。他心裡也隱隱覺得哪裡有些古怪,為何他們一幫人來到這裡,武翎卻沒有任何反應?最起碼也該從入定中醒來說幾句話吧?
忽然間,不知從何處響起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當然是有變故嘍。”
在“當”字響起的瞬間,眾人腳下突兀出現了一片黑色野草,眨眼工夫就瘋漲起來,漫過了一人高度,重重疊疊連綿不斷,硬是將這整塊空間都化作了牢籠,而草葉也是異常堅韌結實,有靈性般專門纏住了幾人的腳踝、關節、四肢和脖頸,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一位手持長矛的淵兵從紫霧深處走出,眼眸中帶著嘲諷的笑意,看著眾人的眼神如看砧板上的魚肉。
在此之前,眾人都沒察覺到他的氣機,按理說一位化尊中期的淵兵怎麼也不該有這般本事,畢竟紫塵若可已經是同級的魂師了。
“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必再自我介紹了,前些時日你們運氣好逃脫了去,但用你們的人類的話說,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嗎?”淵兵冷冷笑著,目光定格在景月身上,微嘲說道:“尤其是你。”
景月抿唇不做聲,因為面前這個淵兵正是抓走了徐澈、白沐寒等人的那位,也正是他前些日子追殺自己,害他淪落到那樣狼狽落魄的境地。
景月積蓄了所有力量猛地一掙動,許多黑色野草應聲而斷,然而它們像是春風吹又生一般,又迅速地生長纏繞起來,甚至更加密集緊緻,勒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景月索性不再掙扎。
持長矛的淵兵從容自若地走近來,嘲諷笑道:“我本來都已經放棄了,結果偶然遇上一位魂將大人的分魂說你們都在這紫栶林,便過來碰碰運氣,結果沒想到剛來沒多久就撞上了你的這些同門,就索性利用他們好好佈局一番,專程等你們回來。”
“以武師兄的實力,不可能輕鬆被你制住,為何他身上連一點傷勢都沒有?你應當是另有幫手吧?”
“喲,腦子不笨嘛,我都說了路上碰見了一位魂將大人的分魂,你不妨猜猜是哪一位?”
“坤魂?”景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位和徐澈一路的黑沙人影。
淵兵幸災樂禍笑道:“不錯不錯,你已經很敢往上猜了,但還是低估了。”
看他那模樣,像是壓根不知道坤魂分魂也在這紫栶林中。
景月沉默不語,坤魂已經是八大魂將中排名第二強的了,連帶著分魂也會比其他魂將強很多,既然淵兵用了“低估”二字,那除了位在坤魂之上的乾魂,已經沒有更多的可能了。
“乾魂大人可是很看重你們喲,希望你們不要讓她失望,爭取多貢獻點力量。”淵兵很隨意地道。
“你們抓這麼多外來修者,到底是想做什麼?”景月沉聲問道。
“何必著急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可是件合則兩利的大好事,只是你們這些人始終不肯相信我們,真是讓人頭疼啊。”淵兵很做作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