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倒是聽懂了,不過換了方子衿或者念羽白來聽這番話,估計打死他們都想不明白。
“不是說暗淵最深處是通往冰域內環的麼?”
“是有一片奇怪的交界地帶……但我從來沒去過,因為聽古雍說冰域沒什麼意思,要去冰域之外的大域才比較有趣。而且那裡有一片封鎖屏障,我打碎祭壇後就沒有力氣再去折騰那個了,不過據我觀察屏障那邊的人是可以自由過來的,只是這麼多年來好像沒看見有人越界過。”
墨風算是發現,跟這位暗淵王者混熟了……好吧,其實壓根不算熟,但即便如此,對方還是有成為話嘮的傾向,自己隨便一個問題他就能吧啦吧啦扯上一大通,像是幾萬年沒跟人說過話了一樣。
他好心提醒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事麼,沒有的話,要不你還是省點能量少說幾句吧。”
靈戒瞬間陷入了沉默。
要是念羽白在這裡,肯定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反正阿風的最強技能之一就是冷場,而且還是冷場王級別的。
“……還剩六成,我不說了。”
良久,暗淵之王才默默地傳來這麼一句,然後墨風的世界就徹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這麼打擊別人的積極性?
墨風隨便抽出一柄長刀,再清點了一下靈戒,發現玄級上品的還剩下十幾件,看來以後還是省著點兒用,不能再大手大腳胡亂浪費了,不然這個破鬼地方可是一點補給都沒有。
山崖這一面也是薄霧冥冥,像是身在九幽地獄,說不出的陰森悽清。昏黑的霧靄中,只有參差不平的峭壁峻巖,安靜得彷彿沒有任何活物。
墨風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記問時間過去多久了,不過剛剛才生冷地結束了兩人的對話,他現在再挑起話頭似乎不太合適,只好暫且壓下這個疑惑。
貼著山崖只有一條狹窄的道路,道路右邊就是萬丈深淵,如果不小心失足跌下去,估計別人是不會有墨風的運氣了。
在拐彎的一剎那,墨風外散的魂力忽然微微一動,像是覺察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波動。
他毫不猶豫地後撤一步,身子向左傾斜,險險地避開了一束幽幽襲來的暗紫色光束,只見他身後的巖壁頓時被洞穿而過,還發出了“嗤嗤”的腐蝕聲音,而他的身體顯然是沒有岩石這麼堅硬的,若是被正面擊中後果可想而知。
拐角另一邊不禁響起一聲輕咦,隨後似有人影搖晃,將要退入黑霧深處。
墨風貼著巖壁微一冷笑,他向來不是什麼大度寬宏的人物,莫名被人襲擊,他要是不禮尚往來一番,怎麼對得起別人一派深情厚誼?
於是彈指間,便是五道暗魔光氤氳而起,同時還有煉魂符追擊而去,盪開一片魂力浪潮。
拐彎處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呼,隨後墨風就看見一道身影如幽靈般撲了過來,手中的環形靈器蕩起一片瀲灩神光,如水紋般漣漪不斷。
眼看這環形靈器當頭向自己套下,墨風便往左挪開幾步,它卻像是安了追蹤器一般繼續不依不饒地追來,墨風索性一記沉山勢,由下至上力劈而去,“當”地一聲重擊後,這環形靈器就被遠遠地磕飛出去,徑直墜落深淵。
然而這個時候,那道隱隱約約的人影也已經緊逼而來,左手捏拳印直襲墨風面門,右手則謹慎地護住了身前空門,看樣子似乎還是個左撇子武者。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重點是墨風隱隱感覺到暗中似乎還有不少人悄無聲息地跟了過來,隨時都有可能向他發動進攻。
這一戰來得莫名其妙,不過暗淵裡詭異的事多了,墨風也懶得思索前後因果,先將這群人打趴下了有話再說。
對於這近身殺來的人影,墨風長刀一轉就直接捅向了他的面門,深紅之殺燃起烈烈火光,灼熱得絕對可以將人烤熟。
這人身形倒是足夠靈活,忽而矮身避過,左手拳印不變,繼續重重砸向墨風,只不過這回的落點就變成了心口,而他右手則神光閃爍,像是連成了一片無懈可擊的屏障,直接朝墨風的長刀徒手抓去。
墨風背靠巖壁,退無可退,索性側身往前一衝,左手不知何時攀上了來襲者的手臂,將他猛地往後一帶,瞬間便亂了對方的平衡,令他一個踉蹌險些直接衝到巖壁裡去。
同時,墨風右手長刀迴旋,避開了對方那一抓,再攜沉山之勢從上至下雷霆萬鈞地劈向這人的頭顱。眼看若是削實了,就是一個腦漿飛濺的結局。
關鍵時刻,來襲者也顧不得形象問題,徑直往旁一滾,險險地避開了墨風那一刀,看著腳下道路被砰地一聲劈出碎石萬千,那人似乎也被震懾住了,又抽身退開十幾米,直接喝道:“一起動手,殺了這怪物!”
怪物?自己啥時候變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