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風勉強扶著身後的大石站起來的時候,周圍早已經被那群剎或包圍,隊形依舊整齊劃一得令人讚歎。
準確地說,面前還不是五千人,畢竟分出去追殺景月的那一撥人到現在也沒歸隊,也不知道景月現在情況如何。
估計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畢竟景月連魂師都不是。
遠處的剎魂族喀舍緩緩走到墨風面前,第一次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狼狽落魄至極的人族魂師。
他有信心這絕對是此次千年祭典最完美的祭品,這個人族少年如此年輕,恐怕連十八歲都沒有,但魂力卻是那麼強大,像這樣天賦驚人的魂師,簡直沒毛病可挑啊。
不枉費他帶人在雪地裡兜兜轉轉,辛苦至極地追殺了這麼多天。
“你的兩個同伴呢?”剎魂族喀舍有些遺憾地傳出魂念。
墨風冷笑道:“你們這次是根據魂力氣息來追蹤的吧?既然沒有感應到他們的存在,難道你還猜不到發生了什麼?”
剎魂族喀舍惋惜道:“何必呢,與其自毀魂力悲慘死去,還不如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偉大的陰神,與神同在可是你們萬年也修不來的福分啊。”
“說得好聽,要不是我現在廢去魂力也沒用了,你以為我還能等到你們追上來?”墨風冷冷道。
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進行最後一番誤導了,如果剎魂族以為念羽白他們都已經死去,想必也就不會再派人搜尋了。
剎魂族喀舍似乎是露出了微笑,繼續傳遞魂念道:“這是你的幸運,千年祭典之後,你就會知道你所享受的至高榮耀。”
真是不懂,為什麼這群信仰陰神的傢伙個個都跟神經病一樣,他們的邏輯到底在哪裡?
不過自己死到臨頭還有興致思索邏輯問題,也挺神經病的。
那股讓人很不舒服的陰冷氣息再度如潮水般蔓延而來,封閉了墨風的所有感知。
也不知道如果按外面的境界劃分的話,他們的雪神、陰神之類的神靈,到底應該算什麼實力?
肯定不止是幻神了。
雖然被當做祭品這種死法有點慘,但自殺這種死法似乎也好不到哪去。而且是人就有僥倖心理,哪怕魂海中的那個該死的瓶子依然老神在在巋然不動,但墨風依舊忍不住指望它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動彈一下。
他很少指望別人,這次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一個神秘莫測不可控的瓶子上,或許他真是瘋了。
如果能不死,他當然不想死,但如果真那麼倒黴,那他也只能認了。
反正本來就是已死之人,就當這多餘的幾年是賺的了。
黑暗中,墨風思緒紛亂,無數畫面在眼前閃閃爍爍,但他一副也抓不住。
記憶真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明明地球上的三十多年是那麼漫長,然而他在這個世界的短短几年卻更為清晰深刻,從明域的小山村開始,到華域、到冰域,一切歷歷在目,所遇到的人和事都深深印刻在腦海中。
希望你們,都能平安無事。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黑暗忽然退了潮,當墨風睜開眼睛後,周圍的景物已經大不一樣。
一個面目模糊的紫影近在咫尺,既沒有身披皇袍也沒有頭戴王冠,但那種萬人之上與生俱來的威壓卻清晰可見,如同一座巍峨而高不可攀的山嶽。
那位剎魂族喀舍正在稟告著什麼,由於他直接說著剎魂族語言,墨風便一句也聽不懂了。
剎魂族王上淡淡點頭,走到墨風近前後,便震盪出魂念道:“這回為了抓住你們,奕卡已經先去一步了,只在臨死前鎖定了你們的魂力波動,沒想到你們另有手段化解了,最後還是本王召來陰神神力,方才捕捉到了你的魂力氣息,我剎魂族人殞命者不計其數,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你最好不要讓本王失望。”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為什麼可以如此理所當然理直氣壯?感情是這剎魂族王上腦子不正常,才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啊。
“喀舍,你去把魂羅果拿來,讓他在千年祭典之前能恢復全部魂力,否則這樣的祭品陰神肯定不會滿意的。”
剎魂族王上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吩咐道。
沒過一會兒,身形高大的剎魂族喀舍就捧來了一顆紫光透亮的果實,看外形倒是其貌不揚,跟普通的橘子一樣,只不過是紫色的。
但這魂羅果根本不是實體,只是精純魂力的凝結物,也就沒有味道好壞可言了。
這枚果實很快化為無垠紫光散入墨風魂海中,星星點點消失不見,而墨風原本一片空無、幾乎完全乾涸的魂海就如同漲潮了一般,迅速化生出無數純粹的魂力。
魂海洶湧,一浪高過一浪,蔚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