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念羽白又丟出一道魂技,將遠處攔路的剎魂族人粉碎開來。
“雖然我還是沒弄明白為何忽然間就被人滿世界追殺了,他們這反應也太快了點吧?”念羽白鬱悶道。
墨風臉色陰翳道:“首先,他們來追殺的人主要是數量多,高手有限,其次,他們不可能都蹲點在這附近,但既然我們剛一暴露,這群人就迅速地追殺過來,只能說明他們本來就是住在這周圍的,而且恐怕是將所有人都動員起來了。這意味著,我們一旦被拖在某個地方,就立馬會有真正的剎魂族高手趕來,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還是那句話,得多大仇多大怨啊,有沒有搞錯,居然發動全族來追殺我們,真的不用這麼熱情啊。”念羽白嘆氣道。
景月返身擊碎一個剎魂族人的魂核,輕聲說道:“我們當時被抓過去的時候,好像聽到他們說需要九個人族修者做祭品,而且如果都是魂師便最好不過,所以你們難免被盯上。”
“他們那勞什子千年祭典到底是奏啥子的?”念羽白一臉納悶。
“感覺應該是向他們的陰神獻祭,但他們獻祭的目的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景月思索著輕聲道。
“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兒不?”念羽白忽然道。
“嗯?”景月一臉莫名其妙。
“你說咱紫師姐喜歡輕聲說話也就罷了,你一大老爺們怎麼也是輕聲細語的,雖然我不是聽不見,但我還是感覺可別扭了。”
“……”景月手一抖就刺歪了,還好墨風緊跟著補了一道煉魂符。
“你別搗亂成不?”墨風沒好氣看向念羽白。
這一刻,景月突然理解了,為何平日裡總是冷冷淡淡的墨風居然會和念羽白互懟得那麼起勁。
說實在的要不是時間不對,他也忍不住要內訌了,因為某個人的嘴呀實在太損了。
滿世界都是飄蕩的紫色人影,這些剎魂族人完全悍不畏死,哪怕大部分人都是飛蛾撲火,還未靠近就炸裂成了紫色光點,但他們還是前仆後繼,拼命地想要拖住墨風幾人的腳步。
“你怎麼樣?”隨著魂力的消耗,一直作為主力攻擊輸出的紫塵若臉色越來越蒼白,根本沒有恢復的時間,墨風看著她虛弱的模樣,心裡難免有些不好受。
“我沒事,再快一點吧……”紫塵若牽起嘴角,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如從前那般清麗淡雅,只是那溫潤的唇已經失去了血色。
她明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卻從始至終都沒喊一句累。
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將太多的事情埋在心底,不去說,也不去觸碰,寧可沉默著被人忽略,也不願意讓別人發現她的辛苦和隱忍。
尤其是在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候,她絕不要成為拖累。
忽然,紫塵若腳下一空,整個身形就趔趄著向前方栽倒,卻是不小心踩到了雪地上的凹陷處。
她下意識閉上眼睛,但等了很久都沒有撲面而來的冰涼觸感,反而身形一空,就碰觸到了一陣溫暖。
紫塵若茫然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墨風沾滿落雪的頭髮,她輕輕環著他的脖子,倚靠在他的背上,而他的體溫就是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溫暖。
彷彿回到了明遠山,靈獸暴動的那一天。
那時,也是他揹著她,踩著各種靈獸的屍體,淋滿一身的腥臭鮮血,跌跌撞撞地殺出了一條血路。
現在,沒有鮮血,沒有碎肉,只有淒冷的大雪,和炸裂在大雪間飛濺的紫色光點,恍如一場不真切的夢。
紫塵若輕輕張口,想讓他放自己下來,但不知為何,她的聲音卻始終堵在那裡,連一個字都沒有發出。
也許是在留戀他身上的溫度?
也許是在留戀這一份久違的溫暖。
從孃親死後,就再也未有過的溫暖。
於是她忍不住有些貪心地想著,就再放縱自己一次吧。嗯,最後一次。
可是內心深處,就連她自己也不敢確定,如果還有下一次,她能不能堅定決然地離開,繼續孤零零一個人靜默在冰冷而空寂的世界。
有一種溫暖,或許得到了就再也不想放下。
紫塵若不禁有些惘然,她輕輕晃晃腦袋,像是要甩去那些吹打而來的惱人雪花,其實卻只是想拂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罷了,不管以後如何,就像洛琅花的花語一樣,她只願珍守這一剎那。
……
等到衝入一片山坡上的時候,墨風的魂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也就體力還能勉強跟上。
好訊息是,前方終於沒有攔截的剎魂族人了,而後頭仍自緊追不捨的也被墨風幾人合力清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