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淵之底,其中百分之八十的地域都是暗淵海。傳聞暗淵之氣就是因為暗淵海的存在才漸漸形成,並且瀰漫了整個暗淵地區的。墨風更是知道,暗淵之王就是在海洋最中心的祭壇上凝形而出。
“就此分別吧,”嶽秋鴻忽然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墨風兩人一眼,輕輕吐出兩個沉重的字眼:“保重。”
念羽白嗯了一聲道:“老嶽,可別輕易死了啊,不然我都沒法替你收屍的。”
嶽秋鴻面無表情道:“彼此彼此。”
墨風也道了聲保重。
嶽秋鴻轉過身似要離去,但他的腳卻彷彿還釘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說道:“你幫我破開了部分規則限制,舊日之事便算是兩清了,從此之後你也不必再記掛什麼。”
墨風安靜著等候他的下文。
嶽秋鴻頓了頓,彷彿終於醞釀出了足夠的勇氣,舒出一口氣道:“如果我們都能活下來,那以後塵若會喜歡上誰,還是要公平競爭的,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啊。”
墨風笑了笑沒說話。
等到嶽秋鴻大步離去,念羽白方才把右手往墨風肩上一搭,左手則摩挲著下巴道:“嘖嘖,阿風,你貌似遇上了強力競爭對手啊,這關係整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要不兄弟幫你出出主意,先將高冷的紫師姐拿下再說?”
“說起來我好像遇到了柳熙月名義上的未婚夫?”
某人瞬間被刺激得要跳腳:“胡說八道!那狗屁不通的音軌算哪個茅坑裡的,敢跟老子搶女人?回頭哥哥就帶人滅了那癩蛤蟆!對了,說到這裡,阿風你就不該放他一命,至少也該把那渾球往死裡打!”
墨風淡定地掰開他勾住自己肩膀的右手,邊走邊道:“首先,我看束瑾葉給我的資訊玉簡上寫著,音軌作為老家主最寵溺的孫子,魂海中有魂印護佑,我要是殺了他音家家主瞬間就能知道兇手是誰,還會看到音軌臨死前的影象,到時候束瑾葉肯定就要倒大黴了。其次,我想你應該有辦法對付這種魂印留影,不如交給你自己動手。”
“……你告訴我,哪個理由才是重點?”
“你猜?”
念羽白厚顏無恥道:“那我就預設是第二個了啊。最好那龜孫子能活著出現在我面前,看我怎麼好好教育他做人三要素。”
墨風懶得理他,只是撂下一句:“接下來小心注意著點兒,現在已經到暗淵海邊緣地帶了。”
他輕輕散開靈力中暗淵之氣的氣息,與周圍的環境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將他和念羽白的氣機波動掩蓋了下來。
忽然,一道古怪的身影一閃而逝,速度極快,直直朝著前方奔去。
墨風微微眯起眼,待看清那道影跡之後,心頭不免微微一震。
“達枯喏……”那個只有半邊頭顱的人形怪物,依舊穿著那身鮮血凝固的破爛衣衫,身上潰爛的傷口和膿皰緩緩流淌著發黑的鮮血,無數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在他頭顱上鑽進鑽出,僅剩的左眼也被他自己挖去了眼珠,只有空洞的眼眶彷彿一個黑洞。
他喃喃唸誦著不為人知的古語,狀若瘋癲,又似痴傻,就這樣跌跌撞撞地瘋狂奔跑著,轉瞬工夫就快要越過墨風兩人。
前方黑霧乍分,一位白衣女子幽幽漂浮出現,臉上帶著悲憫和聖潔的神容,輕聲說道:“戍,還不醒來?”
怪物置若罔聞,依舊喃喃念著達枯喏,就要從白衣女子身邊穿行而過。
然而天幕陡然一沉,白色閃電仿若天地雷罰,浩蕩而來,交織成一片電光,將怪物圍困在了中間,任憑他左衝右突,也始終衝不破這藩籬。
“吼!”怪物似乎終於意識到了白衣女子的存在,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像是野獸在對危險的事物進行威脅式的吼叫。
“已經完全沒有神智了麼……”白衣女子若有所思,輕聲自語。
她那悲憫聖潔的臉龐驟然冷漠下來,彷彿一點一點被萬載冰霜覆蓋:“那就死吧。”
無窮無盡的白色閃電仿若從九天落下的銀河瀑布,暴怒地衝刷著這個世界,像是要淨化掉所有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