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念羽白的身份,方子衿和紫塵若都沒有多問,裝聾作啞跟啥都沒聽見一樣,正如念羽白明明感覺到紫塵若來歷不簡單,但也不會過多探詢。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些秘密。
“感覺溫度越來越低了,咱們是不是深入冰獄谷幾百裡了?”念羽白緊了緊領口,在寒風中搓了搓手問道。
“地圖給你了你不會自己看嗎?”
念羽白理直氣壯道:“對於一個資深路痴而言,有地圖跟沒地圖有區別嘛?”
……如此強大的理由,墨風竟無力反駁。
“我們已經走過一半多一點的路程了,估計再過十二天就能走出冰獄谷。”墨風大致估算了一下。
說著他又瞥了一眼西方遙遠處昏暗的天空和深黑色的陰風,皺眉說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這段路離暗淵太近了。”
念羽白幾人剛點了點頭,飄到半空處的冬末就驚咦一聲道:“哥哥姐姐,你們快看,那邊有人!他、他是從暗淵那邊出來的!”
眾人瞬間如臨大敵做好了戰鬥和跑路的兩手準備,然而等一道身影踉踉蹌蹌從昏黑的西方走入視線後,墨風等人卻是不禁一怔。
雖然來人叫不出名字,但墨風分明記得他是和周盛等人一組的十人之一,然而為什麼……他現在變成了單獨一個人,而且還是從暗淵那邊過來的?
那書院弟子只蹣跚地走近了幾百米,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甚至都沒瞧見墨風一眾的存在。
墨風目測了一下距離,差不多離暗淵有一公里多,這麼說的話還算是在安全距離,便給方子衿幾人使了個眼色道:“過去看看吧。”
念羽白雖然不是冷血之輩,然而早聽墨風反覆提及了暗淵的危險性,此刻不禁蹙眉說道:“太冒險了吧?就算是書院弟子,也……”
墨風沉聲說道:“許明淵、周盛、柳熙月,還有這一屆的幾個天才弟子都是和這人一隊的,我不得不去看看。”
念羽白就算對言碎月、白沐寒等人無感,但聽到墨風著重提到的三個名字,他卻不能不在乎了,尤其是周盛和柳熙月,一個是他在書院認識的僅次於墨風的好朋友,一個是他心動的女孩,哪怕他們中的一個出了狀況,他都會咬牙冒險一拼,更何況這兩人同時發生了變故?
“希望最好不要出什麼事……”念羽白的眉宇間也浮起了陰霾,身形一晃就穿過了這幾百米路,來到了那昏迷的書院弟子身旁。
墨風幾人緊跟其後,看見念羽白小心地探了下那個少年的呼吸,再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方才皺眉說道:“他並沒有中暗淵裡的暗毒,除了有些皮外傷,其餘一切正常,就是靈力耗盡疲累過度。”
正因為少年一切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墨風想了想,還是從靈戒中掏出一顆回靈丹,混著清水塞進了少年的嘴裡,等他情況稍有好轉後,便直接用魂力微微刺激了一下他的魂海。
少年跟夢囈一般輕哼了一聲,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幾個人,等他目光聚焦瞅清楚了墨風的臉龐後,方才驚喜地坐起身來,鬆了口氣道:“墨風,是你?啊,還有紫師姐、大師兄……”
墨風卻絲毫沒有跟同門重逢的喜悅,只是沉著臉色道:“我在路上不就告訴過你們,暗淵是絕對不可觸及的禁地,你怎麼會從那邊走出來?”
少年被他過於凝重嚴肅的態度嚇了一跳,囁喏著道:“我、我們都記著的,只是路上遇到了幾十頭卜星狼追殺,最終逃無可逃只能向暗淵這邊衝,如此方才甩脫了那群餓狼,可是路上跑著跑著大家就分散了,最後只剩我一個人,不過我當然不敢越過暗淵的界限,所以擺脫追殺後就想著趕緊離那地方遠一點……”
說到這裡方子衿也便恍然了,只是墨風卻神色不變,依舊沉聲問道:“是這樣嗎?我記得我還說過,冰域外環從東到西危險程度依次遞增,你們不在中、東部歷練,跑到這裡跟卜星狼湊什麼熱鬧?”
少年只有養氣巔峰的實力,自然十分敬畏在交流賽中也算絕對強者的墨風,此刻被墨風略帶嚴厲地追問了兩句,他頓時臉漲得通紅,既膽怯又羞愧地道:“我們幾天前還在中部靠東的亂風山脈,結果遭遇了一場特大暴風雪,不自覺地就迷失了方向,等我們好不容易確定了自己的方位,卻發現已經到西部地帶了……”
少年的話語合情合理,墨風也就不再追問這些有的沒的事情,只是皺眉道:“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周盛、柳熙月他們去哪兒了?”
少年苦思冥想一陣,方才不太確定地道:“我當時看到好多通玄境的卜星狼,嚇得光顧著逃命了,也不太清楚其他人往哪裡去,不過我好像有看見,言碎月和白沐寒一路,周盛、柳熙月、許明淵三個在一起,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