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衝動無腦的少年雖然有點中二綜合症,但的確有著足夠強大的實力,不負他親傳弟子的身份。
只是……這孩子一定是平常只顧著切磋了,真正的生死戰鬥應該沒經歷多少,明明這個時候都已經開打了,他還在那裡擺花哨的起手式,還一臉傲然裝逼範地介紹自家劍訣,這麼浪費時間真的好嗎?
趁著這麼一會兒工夫,墨風已經將古荒訣和道原訣一併運轉到了二十週天,一身氣勢逐漸升騰而起,反正對他而言,最樂意的事情就是拖延時間,因為拖得越久他就越強,所以每次對手廢話磨蹭的時候,他都很好心地從不打斷。
當淳添南劍鋒一轉,真正開始施展正經劍法的時候,墨風已經凝出了幾束暗魔光,繞過詭異的曲線弧度,從他前後左右各個角度襲去,波動隱晦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你……”淳添南沒想到墨風一句話不說就直接開始“偷襲”,不禁有點手忙腳亂,長劍左抹右挑,方才倉促無比地擋下了三道黑色幽光,但還有一束卻從他身後穿梭而過,直接洞穿了他的左肩,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著淳添南捂著受傷的左肩一臉憤怒,墨風禁不住又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這也是白瞎了他一身不錯的修為,合著還不如那天碰見的殺手,好歹人雖然裝備靈技差了點,但專業素養、心理素質都是一流的,這個時候你還有閒情逸致暴怒跳腳?難道不應該直接反攻回來嗎?
既然某人沒有反擊,墨風也不會跟他客氣,煉魂符已經在魂海中凝聚成形,直接朝淳添南印了過去,同時他手中的長刀也燃起了鮮豔的血色,彷彿一輪鮮紅的烈日,綻開了暴烈與陰柔並存的火光。
淳添南只覺腦海裡嗡地一聲,一陣劇痛就襲遍了全身每個神經,險些讓他將手中的長劍都丟了出去,而他這麼一愣神的工夫,一片鮮紅的血光就佔據了他的全部視線,迎面而來的生死危機感直接讓他渾身汗毛乍起,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
好在他終於倉促地凝出了一道不太成型的屏障,有些狼狽地從火光中翻滾了出來,也不顧身上東一塊西一塊被燒焦的狼狽模樣,只是憤怒地指責道:“你……你居然還是魂師?你怎麼不早說!”
我的天,於涼無奈地捂住了臉,表示看不下去了,他本來以為這好歹也該是一場龍爭虎鬥,甚至墨風有很大可能輸掉,結果……結果……添南這孩子是怎麼了?不就閉了一年關沒怎麼活動身體嗎?怎麼連腦子都一併鏽掉了?
就連束瑾葉也感覺臉上有點發燒,第一次覺得淳添南真心沒救了,不由輕輕咳嗽一聲道:“添南哥哥……你也沒問他啊不是嗎?”
淳添南不禁一呆,但還是梗著脖子強行辯解道:“可是……反正,這次是我沒準備好,我們重來一次!”
“隨你。”墨風表示無所謂,如果真就這麼結束了,他都有些失望。
淳添南暗暗咬牙,這次終於吸取了教訓,二話不說就直接展開了連光劍訣中威力最強的幾招,只見金色聖光瞬間瀰漫開來,彷彿縱橫交錯的星網,連成了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世界,而墨風就像是一個落入蛛網中的昆蟲,再怎麼掙扎都脫離不了星空之網的束縛。
於涼見狀不禁微微蹙眉,覺得墨風有點託大了,連光劍訣可是七星殿幾大最強通玄靈技之一,甚至都有了領域靈技的雛形,就算淳添南戰鬥經驗欠缺,但憑著這樣一招靈技也足以稱霸通玄境了。
尤其是那縱橫的星空之網很快就化作了最凌厲的劍氣,從各個角度襲向墨風,可謂鋪天蓋地無窮無盡,換了個心理素質差的恐怕瞬間就絕望了。
然而墨風看著漫天遍野襲來的金色劍氣,心中卻忽然掠過一個有些古怪的念頭,這場景……怎麼這麼像反應靈敏度測試?
或許對別人而言,這密密麻麻來襲的劍氣可謂毫無疏漏,但在墨風看來,也就只能評個中上罷了,因為他隨便一眼掃過去,就發現了幾處比較薄弱的地方,這倒不是說連光劍訣有多麼差勁,這純粹是因為淳添南自己掌握得還不到位,畢竟越是強大的靈技就越難大成,淳添南能施展成這個樣子恐怕已經花去了不短的時間。
“星光縱橫!”隨著淳添南手中長劍舞動,一道道劍氣化作最為凜冽鋒銳的神光,橫橫豎豎交錯著向墨風切割而去,彷彿要將他肢解在這裡,浩瀚的金色星光徑直淹沒了他的身形,甚至連淳添南自己都看不太清楚了。
束瑾葉見墨風那邊一點動靜皆無,不自禁緊張地攥緊了衣角,小聲嘀咕道:“不會吧……這傢伙這麼囂張上天,難道只有這點本事?明明那天連那個殺手都不能把他怎樣啊……”
她轉頭往旁邊一看,卻發現於涼一副見了鬼的驚愕神情,直勾勾地盯著演武場中星光最為密集的區域,滿眼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
在一個化尊後期強者眼中,這點能量壓根不能阻擋他們的視線,於是他相當清楚地看到墨風的身形如游魚一般輕鬆自在地穿梭在密集的星光劍氣中,甚至連一點衣角都沒有被波及,完全就像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般悠閒,只是速度快到常人難以看清而已。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能那麼精準無誤地避開所有劍氣的橫掃,這得要多麼可怕的判斷力和反應速度?
尤其是看到淳添南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於涼是真的心裡一涼,直覺某人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