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最想弄清楚的是,刁一品找人綁了張曉芳,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果他是想要利用張曉芳威脅自己放他一馬,那麻煩可就大了!自己苦心佈局了這麼長時間,居然要在大功即將告成的時候功虧一簣?實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細想一下,無論如何,眼下平安救出張曉芳應該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屋外夜風陣陣,儘管房間裡空調二十幾度,陳大龍心裡卻依舊不自覺湧起陣陣寒氣。孩子在姜薔的照顧下已經安穩睡著了,小小的人兒似乎也感覺到母親不在身邊,睡著狀態還不時委屈抽泣一聲。
“無論如何先救人要緊!”陳大龍在心裡暗下決心。
“刁一品此舉目的必定是背水一戰,他以為綁架了張曉芳便可以威脅自己不敢輕易動手,這傢伙如意算盤打的不賴,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確心有忌憚不敢隨便再出手,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走?恐怕刁一品自己也沒想過”
每逢遇到大事的時候,陳大龍更多的時間習慣一個人靜靜思考,當一個人真正一顆心安靜下來的時候才能做到站在高屋建瓴的角度考慮問題。
“眼下,最要緊的是要弄清楚到底刁一品找了什麼人綁架張曉芳?”陳大龍很快理清思緒,“既然刁一品走嘿道出招,以毒攻毒恐怕是最合適的辦法。”
“要想救人,首先要弄清楚那幫人到底把張曉芳藏在哪?要想知道藏人地點,首先要搞清楚到底是什麼人綁架了張曉芳?要想找到這幫人,必定離不開嘿道朋友的鼎力相助。對!就讓侯柳海立馬聯絡蔣耀東,他可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嘿道老大。”
陳大龍打定主意後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侯柳海的手機號碼,儘管撥電話的時候,心裡有個隱約聲音在提醒,“一旦欠下了這位嘿老大的人情,恐怕以後不是那麼輕易還的?”可眼下情形,為了能夠儘快救出張曉芳,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以後再見機行事。”陳大龍在心裡安慰自己。
侯柳海接到電話後立馬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當即聯絡蔣耀東,請他幫忙解決此事。
提到蔣耀東此人不得不多交代幾句,蔣耀東這位名聲在外的嘿老大並非眾人想象中整天打打殺殺靠收取保護費過日子的一幫混混大頭目。
此人這些年不僅在“嘿道”呼風喚雨,在“白道”也上有異常能量。
上世紀九十年代,蔣耀東成立某建築公司後又更名為某集團,在一些房地產建築專案中,經常幹一些領著一幫人拎著刀暴打不同意搬遷的村民,採取暴力手段強行推進專案實施。
按照蔣耀東自己的話來說,“這年頭誰的拳頭硬,膽子大,關係多,就一定能發大財!”
這位嘿老大當年是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經常有手下的小弟在對普通百姓下狠手犯了重罪後,他會立即安排其“跑路”,期間不僅工資照發,還對其親屬提拔重用以此照顧鼓勵。
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蔣耀東盤踞的湖州市內形成相當嚴重的惡勢力威懾,破壞法律秩序非法獲利“所向披靡”,當地的建築業和賭博遊戲行業幾乎成蔣耀東所掌控集團一家獨霸的態勢,任何人想要染指這兩行,如果蔣耀東不點頭根本不可能參與。
2000年前後,先前依靠暴力強大完成經濟積累的蔣耀東逐漸轉至幕後參與資本經營,之後幾年內更是熱衷“慈善”,獲取“市政協常委”等政治光環。
一系列的運作使蔣耀東以及手下一批得力干將逐步完成從“涉嘿”到“轉白”再到“披紅”的身份轉變,由此成為某地稱霸一方的“特殊公民”。
侯柳海之前在普水縣任縣委副書記的時候跟蔣耀東頗有交情,後來肇事逃逸被開除公職後成了一社會閒人,跟蔣耀東之間走的更加緊密了。
眼下,陳副市長讓他找蔣耀東幫忙,他倒是求之不得,因為他心裡明白,蔣耀東對陳副市長這顆本地官場耀眼的政治新星早有攀結之心。
果然,蔣耀東對此事的態度相當積極。
這位老謀深算的嘿老大聽說此事後,心裡想的更多是如何利用此次契機跟陳大龍之間的交情更深一步,對於這位仕途前景無比光明的年輕人,蔣耀東此時已經看到了他身上隱藏的無形利用價值。
蔣耀東心裡明白,陳大龍既然能混到常委副市長的位置上,金錢,美人,這兩樣都不會缺,聽侯柳海說陳副市長是個極重情義的漢子。蔣耀東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從‘情義’二字上好好做文章”。
眼下這種賺取陳副市長人情分的好機會就在眼前,蔣耀東自然不肯放過。
他親自打電話給陳大龍,滿口答應說,“只要是綁架的事情是湖州市的嘿道做的,這件事必定會在二十四小時內處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