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雖是春季,但早晚過渡的風卻冷得駭人,莫雅不知究竟是這風涼,還是自己的心早已掉入冰窖。
她仔仔細細打掃著雜役閣外的地面,忽而聽到極為輕緩的腳步聲,剛一抬頭,臉上便捱了一巴掌。
這巴掌的力度足夠大,讓她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身後的木桶“咣噹”一聲傾倒,汙水灑了一地。
莫雅驚訝之餘,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她捂著臉,但看清了來人之後,便閉口不言,默默站起了身子。
“你一個雜役部的下賤弟子,倒是後知後覺,也難怪,得罪了我家小姐,若是再反抗,便沒了這條賤命。”
“秋荷姐姐,阿雅如今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還請秋荷姐姐日後不要再找莫雅的麻煩,以免旁人看到了,對夏師姐心生狐疑。”
“啪。”秋荷反手又是一巴掌。
莫雅含淚,委屈地捂著被扇得漲紅的臉,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生怕再多說一句,又會惹禍上身。
“你連累我家小姐還不夠?如今在這雜役部打雜已是便宜你了,喏,喝下這個,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來找你的事。”
秋荷冷嘲熱諷般取出一枚瓷瓶扔給了莫雅,這瓷瓶正是當日盛放化屍散的物件,莫雅見狀,登時面色發白,忙跪地磕頭,抽泣道:“還請秋荷姐姐饒命,阿雅不想死……莫雅不想死。”
秋荷冷笑,半蹲下身子,湊近莫雅,輕聲道:“本來小姐很想讓你死,但是如果你這麼死了,便太便宜你了,這裡面裝的不是化屍散,而是巫蠱。”
“巫蠱……”莫雅心如死灰重複道。
“出了此事,小姐本不打算重用你,但如今唯有你處於弱勢,又揭發了小姐,被罰至這雜役部,那沈秋雨勢必會憐憫你,既然如此,那就不如順水推舟,由你親自去廢了她的修為。”
“秋荷姐姐,你的意思是讓我服下這巫蠱,自此聽從夏師姐安排,對沈師妹再度下手,可是……沈師妹資質尚淺,對夏師姐根本構不成威脅。”
“你懂什麼,她沈秋雨狐媚夜公子,惹得小姐不高興,就該被廢修為,一生悽苦,我家小姐乃是長淵王室國公之女,論身份,她一個無名無份的丫頭也敢和小姐搶心上之人,妄想。”
莫雅沉默不言,手中緊緊攥著裝有蠱毒的瓷瓶,眼下她已經無路可走,如若拒絕,以夏憶香的勢力除掉她猶如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思慮片刻,她緩緩開啟了瓷瓶,一飲而盡。
秋荷見到此狀,勾了勾唇角,收回瓷瓶,一步一步,消失在了這雜役部中,唯剩下癱坐在地,神情渙散的莫雅。
“你是說,夏師姐身邊的秋荷又去找莫師姐麻煩了?”
思過崖內,玄言得了許可可每日來給沈秋雨送飯,將在太元的要聞簡要概述給她,只是聽了雜役部的訊息,沈秋雨秀眉擰成了一團,道:“看來憐羽師姐說的不錯,夏師姐果然不是一個良善之輩。”
“也就是師姐你成日貪玩,不知這派系之間的明爭暗鬥,你別看我年歲比你小,這些弟子中要說最有心機的莫不是夏憶香夏師姐了。”
“哦?如何說?”
沈秋雨微微有些意外,顯而她近些年時常溜下山貪玩,雖未走遠過,但也是不曾與旁系弟子交談,唯有憐羽,玄言,以及夜卿年三人最為交心,對於這其中爭鬥,還未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