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秋雨自軟榻昏昏沉沉地扶著頭起來,定了定神,發覺自己身在寧飛宇的營帳裡,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立馬鬆了口氣:還好,衣服還在。
環顧四周,簡單的帳篷裡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條,她整了整衣衫,欲待要出門,卻見寧飛宇掀了營帳進來,沈秋雨登時一驚,下意識回了床榻用被子裹住自己,大喝道:“你進來幹嘛。”
“我進來幹嘛,這是我的營帳,你這麼大聲,難不成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女兒身,還在我這過夜了不成?”寧飛宇微笑看他。
“登徒子!你還真是個登徒子,說!昨天晚上我們……不對,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哦!你說昨夜,說起來我這胳膊還有些疼,被你枕了一晚上落下毛病,你說該怎麼辦?”
“停停停!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
沈秋雨忽而欲言又止,暗自一惱,自己酒後總愛做些奇奇怪怪的舉動,莫非真如寧飛宇所言,昨夜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此刻沈秋雨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成想還未言明什麼,便見得飛玄突兀進來,見了二人對立站著,頓時面露尷尬,輕咳了一聲。
“說,何事。”寧飛宇恢復了往昔的嚴肅。
“今日是羌族人的禮俗節,太子傳密令,說是會自長淵與羌族首領過節,讓將軍務必盤查好今夜長淵人口出入,以免外族人趁機鑽了空子,謀害太子。”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飛玄負拳稟退。
“哈?什麼習俗,不是羌族歷年來都與大遼不和,怎的太子如此重視這番禮節?”沈秋雨不解問道。
“羌族畢竟國城昌盛,又有大部分人駐紮在長淵,替大遼做事,雖暗自有自己的小算盤,可還是要保持基本的安邦利益關係。”
“什麼利益關係,你是沒見著下面村落那些縣丞有多不作為,一個羌族人就能憑空欺負我們大遼人?”
“丫頭。”
寧飛宇忽而以一種極為嚴肅的神情凝視著她,許久,方才吐言,“我知道你想來嫉惡如仇,只是國家大事,從來不是兒戲,要權衡其中各個利害關係,方了讓一個國家長遠地走下去。”
沈秋雨張了想口,卻終究未曾反駁於他,臨行前胡青光曾與她說過,寧飛宇的身世一如她一般撲朔迷離,寧飛宇是南宮雍徵巡邊疆撿回來的孤兒,這些年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所以才會一直有矛盾的性格產生。
“想什麼呢?是不是方才我談及的話題太過沉重了?”寧飛宇又恢復往昔嬉皮笑臉的模樣。
“啊?沒有,我覺得你說得不錯,確實國家大事不是兒戲。”
沈秋雨攀上一個板凳,翹著二郎腿數著桌上的邀請信封,數了半天,也未數清,便道:“這些邀約,你都要去?”
“算是吧。”寧飛宇無奈看向沈秋雨。
“嚯!你這分身也不一定都能參加,還是都推辭了,陪我一起去看看羌族人的俗節吧?”
“你方才不還一副與羌族劃清界限,視死如歸的樣子,怎麼一轉眼就這般了?”
沈秋雨狡黠一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笑道:“正因為這樣,所以要了解他們的習俗,好對症下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