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十娘因莫雅之死尚存疑心,但直至開啟破布錦囊,裡面儼然儲存了一封莫雅的血書和一枚玉佩,她方才明曉了什麼,後沈秋雨提及啞婆婆之事,她也一併告知她曾侍奉過長淵王宮裡的嬪妃,只是她不過一介調香師,對宮裡幕後一切並未有太多參與。
沈秋雨理順思路之時,已然是傍晚時分,依著落十孃的說法,她身後之人並非這山寨的寨主,而是一個功法高深又極為神秘之人,她為此人研製合香不過是自己的弟子以及莫雅的性命都掌握在此人手中。
“我倒要看看這個人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當沈秋雨換上婢女的衣裳混進人群中,舉著琉璃果盤緩緩行進一行閣中,恍而被這濃重的香薰的喘不過氣,心裡暗想此人當真是重口味,這般濃郁的香還要讓人放上四五個香爐。
“喂,那邊那個丫頭,把果盤放在一旁便好,過來伺候公子更衣。”
沈秋雨猛一抬頭,見不遠處一奴僕正指向於她,她頓時撇撇嘴,不曾想自己來探聽倒是誤打誤撞要給這個人更衣,心裡暗喜:看我不整死你。
一邊將果盤擱在了一旁,一邊福身朝垂簾裡走去,但見垂簾裡是一個偌大的溫泉小池,氤氨的水汽中,忽而現出一長髮如墨,背脊寬厚的男子,他赤裸的上身精壯,沒有一絲贅肉,偏偏腹部之處有數道傷疤,仿若一塊精雕細琢的美玉被狠狠剜了一塊。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拿衣裳去啊。”
見沈秋雨呆呆立在一旁,藍衣奴僕忙低聲呵斥著,沈秋雨忙回過神來,去取擱在圍桌的衣裳。
“你們先退下吧,留一個婢女伺候便好。”男子忽而開口道。
“是。”一眾人紛紛稟退。
然而男子並未指喚沈秋雨為他更衣,而是徑自披了一件外衫,將金色面具緩緩戴上,隨後轉頭,狹長的眸子裡盈滿了璀璨星光,薄唇輕啟,“你是落十娘那邊新來的婢女。”
“啊?是,我是新來的。”沈秋雨垂頭應道。
“你難道不知,這麼看一個男子的軀體,是一件很冒失的事情?”男子反問道。
“寨主既然指派婢女伺候,自然這個問題該由寨主回答。”沈秋雨毫不客氣而言。
男子卻是饒有興趣地看向面前翠衫嬌俏的沈秋雨,隨後素手而揮,拂過沈秋雨的髮梢而來,劍客天生的敏銳讓她出手擋下了他欲待窺前的手指,隨後繞了一週後橫手便是一劈,卻被男子輕鬆躲開,冷靜而道:“姑娘果然好身手。”
他麻利地將衣衫扣緊,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緩緩而道:“只是姑娘此次前來究竟是想以色誘我另有所圖,還是僅僅想要打探活死人之事?”
“呸!想你長這麼好看,沒想到竟是個輕浮之人。”
沈秋雨欲待要拔劍相向,忽而意識到方才進屋時那四五個香爐散發的異香,緊接著腿腳發軟,癱倒在地上,漸漸視線有些模糊,繼而昏倒在地。
“來人,把她拉下去關到囚牢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動她。”
“是。”
這時自溫泉水池的四面八方現出幾個黑衣人,將昏迷的沈秋雨帶至地下的囚牢,男子卻是目光陰冷,吐出一句,“去請落姑娘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