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平穩駛離了王宮,坐在軟座上的沈秋雨聽著憐羽道明這九洲城內各族分佈之時,不由好奇問道:“那這世上果真有截脈體質之人?”
“雖然宗法捲上未曾記載,但我們內修之時,掌教曾與我們說過這一類人,他們自幼出生便可凝脈聚藥,自身本就是藥人,成長過程中更需要大量服藥才能延緩性命。”
沈秋雨抱過一旁的暖爐,縮了縮脖子,聽了憐羽所說,又想起自己在藏書閣看到的關於藥靈脈的碎章,緩了好半會,才道:“那豈不是他們的血可解百毒?”
“確切的說正是如此,只是自我下山歷練,也算走遍各地,倒是未曾見過這一類的人,或許,藥人,也不過是史冊記載的懸說吧。”
孤軍山莊,寂夜,巡邏的兵衛見黑暗中有馬蹄聲馳來,頓時警覺備了兵器,但看清來者的身影,兵衛方才舒了口氣,為首的一人單膝跪地,一手握拳撐地,道:“護法,莊主此刻在書房等候護法。”
來人正是凌風,身後的采薇有些怯弱,但對上這些兵衛疑惑的神情後更為懼怕,而凌風卻是閒淡從容,微微一笑,“正巧,我找公子有事。”
等二人進了書房,見宇文昊獨自一人挑燈夜讀,凌風示意采薇先立在一側,自己則邁了幾步負拳而道:“不知公子深夜讓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宇文昊並未抬頭,甚至也未曾去問他身旁的陌生女子,而是邊翻閱著卷宗,邊風輕雲淡道:“你可知未有我的命令便擅作主張,可是死罪?”
凌風微微一驚,不曾想這訊息竟傳遞的這般快,他單膝跪地,目光復雜,負拳道:“屬下知錯,請公子責罰。”
“莊主,還請公子饒恕凌風公子,小女雖不知他身犯何罪,但念在凌風公子救了小女一命,還請莊主從輕處置。”
采薇一同與凌風貴在這書房面前,宇文昊神色微明,終是抬頭俯身看向了這案臺前跪著的二人。
“私自帶不明身份的陌生女子回莊,罪加一等,凌風,我倒是想聽聽你如何解釋此女子。”
“公子,我神中毒箭昏倒在俊疾山處,是她救了我,如今她村落被魔教所屠,唯剩下她一人……”
“助人為樂,可不是你的性子。”
宇文昊打斷了凌風的解釋,合了卷宗,緩緩下了案臺書桌,在采薇身邊饒了一圈,去探查她的內息,豈料這一探他身子微微一顫,隨後言明,“她留下可以,不過我孤落山莊向來不養閒人。”
“莊主,我會治病,我可以為莊上的兵衛們醫治舊疾新傷。”
宇文昊並未看她,而是向凌風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沉吟片刻,方才開口道:“罷了,都起來吧,若是有下次,定不當饒,下去吧。”
“多謝公子不殺之恩。”凌風起身而道。
“我山莊不曾有女眷,所以你便住進後院的雅竹居吧,那裡亦有藥膳房,於你,正好。”
“多謝莊主。”采薇欣喜道。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名喚采薇。”
“采薇,倒是個娟麗的好名字。”
宇文昊神色微黯,隨後又驀地嚴肅起來,對凌風道:“今夜一事暫且不要聲張,包括你受傷之事對外都務必說你不曾去過長淵,可明白?”
“屬下明白。”
“你跟我最久,該明白他們的疑心,如若不這樣,連我也保全不了你。”
凌風自書房退了下來,便差人安頓了采薇,自己則獨自一人身坐孤落山頂吹奏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