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也是如此,和徐涼生走到隘口前的時候,拍了拍徐涼生的肩膀說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大戰之前校尉可是告訴了我得保住你一條性命,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你小子絕對不是個簡單角色,就憑你背後那盒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尋常人物,我若是沒猜錯,該是什麼兵器吧?”
從懷裡裡小心翼翼的掏出一被一塊贓布子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拿給徐涼生,嘿嘿笑道:“這塊金子你若是何時得空,幫我送回家去,我那兒子今年七歲了,快是上學的年紀,這些銀錢勞煩你幫我找個真的讀書認字的教教他,軍中不少袍澤都被就認得幾個大字的無賴騙過。”
“嗷,對了。”一拍腦袋老餘又是囑咐道:“把這個拿著,老子用不著了。”老餘把手中的馬鞭遞給了徐涼生。
握了握馬鞭,徐涼生把馬鞭收起,看著這位僅僅相處了十幾天的什長,正了正身上的盔甲,躬身一禮:“且放心,小生這引路老師便由我來做,這馬鞭就全當做學費了。”
馬鞭當做學費,那這金子自然要交到老餘婆娘的手裡。
“謝過先生了。”老餘彆扭著作了個揖,怎麼看著都彆扭,但徐涼生卻覺得這一揖做的最是方正。
“保重。”徐涼生反而抱了抱拳,行了個軍禮,便轉身進了隘口。
老餘眯縫著眼睛,邊笑邊嘀咕道:“我餘家世代貧苦,也還能出個讀書人,可就是別當官當到中原去,要是那樣,你老子得從閻王殿裡爬起來打你屁股。”
半個時辰過後,眾軍已經擺好了陣勢,一排三十人,皆是持槍披甲。
老餘尋摸了一圈,突然在前邊看到一個好像有點熟悉的身影,大罵道:“格老子的,左家小子你怎麼混進來的。”臨近的老卒皆是看了過去,發現有一人故意往臉上抹了沙子,矇混著站在了前邊。
“你特麼還沒到二十二呢吧,趕緊滾回去。”老餘擠了過去,就把左家小子往裡拽。
那左家小子一把掙脫,笑罵道:“別看小爺二十二,美妾四房,兒子可都有倆了,我一家子都是軍職,我爺爺要是知道我往後退了,回去得打斷我的腿。”掙脫了老餘,左家小子站立一旁。
正說著,最前面的一排老卒大呼道:“來了,全軍備戰!”
這老卒今年四十有二,拿人頭混軍功的西涼軍裡打拼了二十多年才將將是個伍長,此時一聲高呼卻彷彿大將軍一般,一語之後,全軍肅然。
老餘低聲罵道:“你小子死了誰給左將軍養老,你家可就剩你一個獨苗了啊……”
左家小子眼裡噙著淚水,喃喃道:“我也不想死,我家裡還有四房美妾等著我回去,可我這紈絝子弟到底姓左,誰都可退我不行,我左家的骨氣不能這麼塌了,我若戰死於此,我爺爺也能笑著說我孫子死的像個爺們。”抹掉了眼淚,但還是忍不住的抽噎著。
“他孃的老子還得護著你。”老餘邊罵著,不知覺得流下了眼淚。
旁邊眾多老卒皆是心有悽然。
左家小子,左賒屠家裡僅剩的小孫子,三個兒子五個孫子皆是戰死沙場。
左家家訓:
大戰輸時人必死。
地面有些晃動,不用看都知道前方萬馬奔騰而來。
左家小子咬著牙,大罵道:“來來來,讓小爺看看,多少條人命能換得小爺這顆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