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暕突然對此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問道:“哦?此話從何說起?”
裴甲憤憤道:“裴大人的舞臺有限,且年逾古稀,已經老而昏聵,在下為其效命多年仍不得提拔!故恕不得在下另尋明主了!”
“於是,你就想來投靠本王,想讓孤提拔你?”楊暕笑問道。
裴甲不亢不卑地回道:“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在下身份低微,自知很難面見殿下,故而特意借馬將軍牽線搭橋,只要殿下識貨,在下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言,楊暕猛地站起身來,拍案道:“好!你若助孤此番功成,孤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見此,裴甲翻身下拜,道:“如此,裴甲拜見主公!”
“好!起來吧,說說你如何取王軌項上人頭!”楊暕親自一把扶起裴甲,急切地問道。
裴甲微微一笑,道:“小人在河南、河北經營多年,嘗替裴大人選拔細作,混入各地方世家望族之間。恰巧,王軌去年招募的家奴中,正好有一人是在下的細作,此人深得王軌信任,可隨意出入王軌臥室,若要取王軌性命,只需在下一道命令而已!”
楊暕點點頭,問道:“可你如何保證此人現在仍然聽命於你呢?”
裴甲勾了勾嘴,道:“這個殿下大可放心,小人幹這行很多年了,自然有足夠的手段控制自己撒出去的細作。況且此人妻兒皆在我手,他不敢不聽令行事的!”
聞言,楊暕拍了拍裴甲的肩膀,道:“很好,那對於突襲孟津渡口,你又有何見解?”
裴甲笑道:“突襲孟津渡口,在下以為,只要行動,必將功成!如若不是條件不允許,打黎陽必先下孟津,在下甚至想建議奇襲黎陽呢!”
馬文舉也跟著勸道:“殿下,末將從軍多年,此次機會難得,末將有必勝之把握,還望殿下早做決斷!”
楊暕哈哈大笑道:“二位,你們與孤的想法完全一樣!孤現在就召宇文士及來相商此事,你們就暫且先退下,去準備突襲孟津吧!”
見此,馬文舉和裴甲相視一笑,大喜,一起抱拳告退道:“如此,末將(在下)告退!”
待出了中軍帥帳,與馬文舉告別後,裴甲返回自己營帳,見弟兄們都睡了,乃兀自取出早已寫好的書信,來到帳外一不起眼的空曠處,將信埋下,做好標記,隨後便回營睡覺去了。
不久,宇文士及來到中軍帥帳前,猶豫了片刻。因為宇文士及想到了出征前,楊廣曾特意抽空面見了他,並拉著他的手,一語雙關地道:仁人啊,你是朕的女婿,阿孩是朕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年長的兒子,朕是要重用他的,你可要好好幫他!但是阿孩的性格有很多的缺點,這個你要好好把握,有什麼難處,儘可向朕訴說,朕會理解你的!
這段話一直迴響在宇文士及的腦海中,一路上倒是讓宇文士及十分困擾,生怕會錯了楊廣的意思。
表面意思很好理解,但配合著楊廣當時複雜的表情,還有話語中雙關的意味,宇文士及隱隱get到了楊廣的點。
宇文士及深吸一口氣,進賬道:“殿下!”
不同於對待馬文舉的生疏,楊暕熱情地拉著宇文士及入座,道:“妹夫來了,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