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裴蘊眼睛一亮,問道:“如何誘之?願聞其詳!”
張仲堅想了想,緩緩道:“這雍丘賊首李公逸於大業十二年起事於雍丘,與外黃王當仁,濟陽王伯當,韋城周文舉等,皆是最早跟隨李密的山寨頭領,深得李密的信任和重用!”
“彭城有水路和陸路兩條捷徑是進軍中原,戰略意義極為重大,李公逸不會不清楚這點,且李公逸早有吞併彭城之心,所部又離彭城最近。所以,在下斷定,李公逸必定會率其本部,星夜兼程趕往彭城。”
“屆時,我們只要多派哨騎打探李公逸所部行蹤,待其趕來,我們先假扮驍果軍仍然在圍攻彭城,同時在十里之外埋伏好大軍。李公逸見此,以為有機可圖,必然急於進軍,如此,正中我軍圈套!”
聽了張仲堅的計策,裴蘊摸著鬍鬚,仔細思考了一番,覺得可行,乃道:“具體的伏擊計劃,張少俠有何建議?”
“首先,彭城內尚囤積許多隋軍衣甲,假扮驍果軍攻城和守城的任務,可由我部義軍完成!”然後,張仲堅指著附近的地形,分析道:“彭城地處平原,北面是大運河,此地形適合列陣而戰,十分適合驍果軍的作戰方式。在下建議應兵分三路,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包夾魏軍,壓縮他們的空間,將他們擠到運河河岸前,然後用弓弩對其大量殺傷,迫其投降!”
聽了張仲堅的建議,裴蘊連連點頭,道:“張少俠果然深韜兵略,本使佩服!不過,如何詳細瞭解敵軍行蹤,還是得換個方式,光用哨騎,肯定會讓敵軍有所察覺,恐其生疑!”
聞言,張出塵微微一笑,道:“這有何難!由我這個做師妹的親子前往李公逸軍中,向其說明彭城的危急,督促其儘快進軍,即可探得對方虛實,又可詳細瞭解敵軍行蹤,豈不是兩全其美!”
張仲堅皺眉道:“不可!師妹,不可輕敵,李公逸並不知道我有你這個師妹,且此人智勇雙全,又跟隨李密多年,頗得李密所傳,不是一般的賊首,不可輕敵!萬一讓其識破,師妹豈不危險!?”
張出塵豪氣地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師兄不用擔心,師妹我有足夠的把握讓李公逸看不出破綻,而且就算被其識破,以我的武藝,雖不及師兄你,但從李公逸手上溜走,這點本事,我還是有自信的!”
張仲堅嘆了一口氣,道:“就知道勸不住你,也罷,你自己小心!”
見此,裴蘊高興地如年輕人一般,摸著鬍鬚,哈哈大笑道:“好!那就這麼定了!此計若成,本使一定親自在聖上面前,為你們請功!”
張仲堅和張出塵對視一眼,道:“那就多謝裴大使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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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丘,李公逸軍營。
李公逸今年約莫三十上下,身著繳獲於東都隋軍將領的明光鎧,正正襟危坐在居中的首位。
其左下首坐著一個糙漢,一臉莽漢樣,乃其弟李善行是也。
然後是持刀佩劍站立的魏軍將校,分列於帳內兩邊。
李善行砸吧著嘴,道:“大哥,這次咱們非支援彭城不可嗎?咱們可是招降那張仲堅好幾次了,他理都不理,這次他被驍果軍圍攻,危難時刻就想起咱們了,可咱們憑什麼幫他啊!”
李公逸耐心解釋道:“彭城的戰略意義極為重要,魏王此刻率著主力在東都騰不出手來拿下彭城,但咱們得不到彭城,也不能便宜了隋軍!而且,這次咱們馳援彭城,已經是賣了張仲堅一個很大的面子,我想,以後和他打交道要方便很多!”
李善行不滿道:“這為這個?咱憑啥流弟兄們的血去幫人家打仗啊!要我說,還不如趁勢一鼓作氣,把驍果軍和張仲堅一塊收拾了!”
李公逸沉聲道:“這不光是我的意思,同時也是魏王的意思。魏王敏銳地發覺了驍果軍似有意北伐西歸,故而讓我們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彭城!”
李善行小聲嘟嘟道:“魏王沒說不準我們強拿下彭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