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一個年約三十許,劍眉星目,儀表堂堂的年輕人,身著紫袍,領著一眾夥計跑步走進兩儀殿,將熱氣騰騰地早點端了上來。
見此,楊廣伸了個懶腰,道:“朕忙了一宿,諸位愛卿,也商議了一宿,都餓了吧?咱們邊吃邊談。”
待送膳完畢,光祿寺少卿宇文士及扭捏著不走,正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楊廣敏銳地發現了駙馬宇文士及的異動,嘴角微微上揚,和藹地問道:“仁人啊,有什麼事嗎?”
聽到楊廣叫自己,宇文士及臉色一陣變化,最後咬牙對楊廣恭身道:“聖上,臣有要事稟報!”
楊廣內心裡鬆了口氣,臉色的笑意更加盎然,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都是一家人。”
聞言,宇文士及突然下跪,道:“聖上,家兄最近老是心神不寧,晚上總是鬼鬼祟祟的和驍果軍的將領們躲在密室內不知道商議些什麼。再加上,最近臣聽聞驍果軍軍心浮動,似有異動,故特地來稟呈聖上!”
“好!仁人,公私分明,為了國家生計,大義滅親,真不愧是朕親自挑的駙馬爺啊!”楊廣起身,快步走到宇文士及面前,親自將其攙扶起來,和聲道:“放心,你大哥和二哥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剛剛朕還痛批了化及一頓呢!”
宇文士及臉色一詫,道:“聖,聖上,已經知道了?那,那家兄犯的是什麼罪?”
楊廣微微一笑,道:“謀反罪!”
聞言,宇文士及幾乎站不住自己的身子,就要栽倒在地,好在楊廣一把將其托住了。
宇文士及突地下跪,不斷磕頭,悲慼道:“家兄創下如此彌天大禍,臣有罪,臣萬死難恕其罪,只求聖上看在亡父面上,不要對我宇文家趕盡殺絕,給宇文家留個種子吧!”
見宇文士及如此,楊廣愈發堅定了他與他的兩個兄長不一樣的看法,看到這個老實人,在自己還沒宣佈決定前,就覺得宇文家理應被誅全族,只求自己給宇文家留個火種,楊廣心裡哭笑不得。
楊廣好生將宇文士及扶起,拍了拍宇文士及的後背,寬慰道:“誰說朕要滅你們宇文家了?這次的事,完全是宇文智及一手策劃的,你大哥宇文化及不過是受了他的蠱惑罷了!朕已經決定只誅宇文智及一人,餘者皆不問啦!”
見此,宇文士及知道是楊廣法外開恩了,於是,再次跪地,哭謝道:“臣宇文士及代表宇文家,叩謝聖恩!宇文家必為聖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啦,好啦。仁人啊,你是朕的女婿,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就快起來吧,難道你被朕扶上癮了麼!”楊廣笑著再次扶起宇文士及,打趣道。
聞言,宇文士及急忙起身,一臉尷尬地望著楊廣。
楊廣不以為意,笑問道:“吃過早點了麼?”
宇文士及搖了搖頭,見此,楊廣徑直拉起宇文士及的手,將其帶到酒案邊,按其坐下,道:“沒吃那就一起吃吧,正好朕還有些事要交代給你。”
宇文士及嚇得連忙起立,拱手道:“聖上,臣乃待罪之身,得蒙聖上寬容已經不勝感激,怎敢在與聖上一同進膳呢!”
“仁人啊,你就快坐下吧,聖上相邀一起共進早點,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仁人啊,年紀輕輕就能明辨是非,以國事為重,當真是了不起啊!快請入座!”
“仁人啊,心繫國家社稷,不惜忍痛大義滅親之舉,老夫敬佩啊!”
在楊廣的示意下,虞世基等人開始說起了場面話,逼著宇文士及無奈入席。
酒過三巡,楊廣突然想起歷史上,江都之變發生後,隋煬宗室男性成員幾乎全被屠戮殆盡,南陽公主隨蕭皇后一起被擄至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