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強站在吳俊升身後沒有入座,東北這邊和江蘇的風俗不一樣,長官可以坐下喝酒副官必須站在身後伺候。在江蘇吃飯喝酒只有私下可以,部隊是沒有任何理由喝酒的,即使吃飯也不會這樣等級深嚴。李三強腰桿站的筆挺立在吳俊升身後,他在不時瞄著呂光彪和戴書成。
他發現呂光彪手腕上帶著一隻梅花牌手錶,這手錶他很熟悉因為他手腕上也帶著一塊相同款型的手錶,表的背面是一組數字,這數字的意思是某天某日授予的。這表是老闆授予有功軍官的,統一從國外買回來的。
軍人出身的呂光彪對一直注視他的李三強當然有所注意,他覺得吳俊升身後的副官站姿和訓練營裡的教員如出一轍,手背在後面的姿勢和昂起的頭顱不屑一顧的神態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
看到李三強讓他有一種回到訓練營的感覺,他搗了搗戴書成在他耳邊小聲嘰咕幾句,戴書成狐疑的眼神打量起李三強,這感覺和呂光彪一樣。
倆人商量一下站起身端著酒杯來到吳俊升這桌,吳俊升看見倆人走過來笑著說:“你們倆個想灌我?”
“吳督軍,我們哪敢灌您啊,我們倆個是過來敬督軍酒的,感謝督軍的款待,以後在督軍手下請多多關照。”
“哈哈,兩個傢伙還需要我關照?你們可是大帥眼中的紅人,怎麼還用小酒杯?李副官幫他們換成小碗,喝酒要象漢子。”吳俊升高興的說。
喝完酒戴書成和吳俊升套起近乎,一旁的呂光彪對李三強說:“兄弟聽你口音不像東北人啊。”
“兄弟是在浙江盧永祥手下當團副,一個多月前剛到東北。”呂光彪聽到這心裡咯噔一下,這解釋對別人行得通但對他呂光彪是行不通的。
他知道盧永祥的浙軍還在訓練中,所有的連以上軍官全部被拉到演陽軍事學院集訓中,這個李三強站姿不是幾天可以訓練出來的,他估計肯定出自演陽軍事學院,絕對不可能是浙軍。
“李副官有時間多多走動。”呂光彪套著近乎。
吳俊升含笑點頭說:“三強啊,你們年輕人是應該多多走動,三強剛到東北不久你們也不能欺生。”
“吳督軍我們哪敢啊,不是不敢打擾督軍所以我們才套李副官近乎的。”
吳俊升指著呂光彪說:“你看你們去了一趟江蘇,這嘴啊變得潑皮了,行行,有什麼事直接讓李副官向我反應。”
此時李三強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時間,這動作很隨意,但在呂光彪眼中就不同了,這塊表樣式和自己從教員那抹來的一模一樣,當時教員說是胡文楷獎勵他的。
呂光彪面部表情的變化印在李三強眼中,他明顯感覺呂光彪知道表的來歷。但沒有接到指示他是不會輕易和對方聯絡的,潛伏下來第一條就是安全不能暴露自己,對方知道表的來歷對他無關緊要,因為他可以將表說成的朋友手腕上抹下來的。
第二天一早李三強晃到一處早餐點,要了一碗豆汁和油條吃著,一會對面坐著一位龍王廟基地來的特務隊員,交換了手中信件後各自離去。
李三強重點彙報七十九位越獄中的呂光彪,他認為這人身份可疑,關鍵對自己的眼神充滿懷疑態度,還有手中那塊梅花手錶。
孫明輝交待他的任務是摸清張作霖對越獄回來的七十九人如何安排,這明顯的信件讓他可以肯定這七十九人中有不少是復進黨人。
李三強當副官的一個月中不止一次聽吳俊升感嘆軍力不夠用,出了城就是馬匪的天下,特別在牡丹江和伊春那一帶馬匪實力太強悍以致少於一個團的兵力不敢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