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十幾條小標題後,放下手中的筆揉一揉發脹的眼睛,窗戶臺上胡韜瑩用罐頭盒栽種的太陽花不知不覺盛開出花朵。興致上來將吉他找出來,調好鬆弛的琴絃,彈起吉他曲。
杜紫鵑是從望江縣坐船直接到南京後轉乘火車到達上海,經過蘇州時也沒有下車回家一趟。拎著小箱子走出上海火車站跳上黃包車說出太倉路181弄的地址時,心裡也感覺很懸這個時間胡文楷不太會留在上海,心想反正碰運氣吧要是胡文楷不在她準備立即趕到碼頭乘船去永安。
黃包車在181弄前停下來,附近擔負警備任務的特務隊員走過來,看見是杜紫鵑笑了笑。
“老闆在家嗎?”
特務隊員點點頭後離開,杜紫鵑是這裡常客幾個擔任警備的隊員都知道。
輕輕推開大門裡面流淌出吉他曲《悲傷的西班牙》優美的旋律。這是胡文楷在彈吉他嘛,每次琴絃的撥動像撩動她的心扉。她小心的將手提箱放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坐在沙發上靜靜的聽他在樓上的演奏。
胡文楷在樓上書房搗鼓一陣後,收拾行李準備迴天星鎮,明天九點要開會。走下樓發現杜紫鵑環縮在沙發中,他隨口說:“杜紫鵑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進來幾分鐘,在聽你演奏呢。”
“吃過沒有?飯菜在餐廳內。”
“肚子餓的慌,一天就在火車上吃了一個麵包。”
胡文楷捲起袖子將碗櫥裡的飯菜拿出來重新熱一下,順便給她泡了一杯茶。
“你來之前不打個電話嘛,你再晚十分鐘我就離開這準備迴天星鎮,你看我整理好行李就準備走了。你吃完休息一下和我一起飛回天星鎮。”
“你要不在家,我準備進來吃點飯就趕往碼頭去天星鎮找你。”
“呵呵,你洗漱去吧,別急才三點鐘,我們五點起飛也沒關係。”
杜紫鵑從手提箱中取出衣物說:“我洗澡後再吃飯,一天全在路上顛簸,身上都發粘了。”
“隨你,你覺得怎麼舒服就怎麼做。”胡文楷在餐廳裡忙著熱菜,心裡想二十來歲的女孩一路顛簸到上海,要是後世這麼大女孩還不癱倒在沙發上。
兩菜一湯胡文楷的標配,中午他陪卡爾在外面吃的,這飯菜沒有動,剛好給杜紫鵑吃。
杜紫鵑洗漱後開啟衛生間門,披著溼漉漉的長髮,身穿真絲短袖上衣,一件紫色長裙,拖著胡文楷的拖鞋走出來。
“哎呀,看不出來小美女出浴還真美啊。”胡文楷又忍不住油嘴滑舌起來,說出來就後悔了杜紫鵑是那麼好被調戲的。
杜紫鵑翻了他一個白眼一口蘇州話:“你要想看,只要你願意可以天天看到。”
胡文楷舉起手來:“當我沒有說。”
她被他的舉動逗笑了,坐下來嗅了嗅說:“文楷你真奢侈,每天兩菜一湯還不同樣,我在安徽頓只有一個菜。”
“杜紫鵑不至於吧,這吃飯能省出什麼玩意來,該吃的還得吃,別把身體搞壞了。”
“不是能省出什麼來,關鍵那邊太窮,我們幾個主政的人不帶頭厲行節約,怎麼給下面的人做榜樣。你以為我不想吃,我是逼上梁山不能吃。”
“哈哈,杜紫鵑有進步了,這事做的漂亮值得表揚,明天我在大會上表揚你們四個人。”
“誰稀罕你表揚啊,不過去安徽工作後心裡有成就感,特別是去各地視察辦學,每到一處解決實際困難後想到因為我的努力好多小孩可以進入學堂,那心裡特自豪。”
“現在不怨恨我把你派往安徽了?”胡文楷笑起來。
“我沒有怨恨過,去當大官誰不願意?我爸聽到我去安徽當大官下巴差點掉下來,說我比我們祖上任何官職都大。和我談了一下午,讓我安心在安徽好好當官。”
胡文楷笑噗了,杜紫鵑正準備說什麼,一下噎住了。臉色憋的通紅,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半張著嘴。
他趕緊用手拍她的後背,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冒出來,拍後背不管用。胡文楷一看不妙,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別了一把從她腋下抱住她,用力將她從椅子上拽起,抱住她用力跳了跳。
“杜紫鵑怎麼樣了?”他問道,但杜紫鵑沒有回答。
他低頭看她時,樂壞了這女花痴頭偎依在他胸前,雙手緊緊地環住他腰。
他把她放回椅子上,杜紫鵑的手堅決不鬆開。
“好啦,我知道你已經好了,吃飯吧。”
“不行你非禮我,你要給我一個說法。”杜紫鵑頭抵在他胸膛上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胡文楷拍拍她後背掙脫出來,杜紫鵑一臉幽怨的看著他,隨即抓起他的茶杯灌了兩口水。
“胡文楷,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
“杜紫鵑你在法國留學學會直白了?要淑女,要婉轉。”
“我不管,和你婉轉淑女,那豈不是等你鬍子白了也解決不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