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卡羅塔電報有好幾天沒有發來了,他有點坐不住了。上一封電報說準備在家設宴招待柯立芝夫婦,王長慧在紐約生活的如魚得水,讓他和王長榮不要擔憂。
想來想去電報傳情太短,每次說不了幾個字還每個人都能看見,電話是通不到美國只有重操舊業寫信。
他是一個注重形式的人,寫信前先沐浴更衣,點燃一盤檀香。攤開信紙無數的念頭全部湧出來,千言萬語不知怎麼起筆。
親愛的卡羅塔:
昨晚在我們上海的家181弄3號的樓上休息,說是休息其實是輾轉難眠。你知道嘛沒有你的日子是如此難熬,我忙碌時還好只要一人安靜下來腦袋裡你全是你。就說昨晚我早早的上床,躺在床的左側沒有敢霸佔你的右側,似乎你就躺著我身旁,我用力的嗅著想嗅出你殘留下的氣息。
親愛的最後終於在你衣服上嗅到一股屬於卡羅塔的氣息,我在你衣服領口驚喜的發現你落在上面的一根秀髮。夜晚我如獲至寶將它放在指尖,帶著它坐在樓梯上。坐在樓梯口正對著懸掛在客廳牆上我們那張照片,我每次進屋努力讓自己不去看,我知道只要一看我會徹夜難眠。
今天早晨太陽從陽臺照進來,我站在陽臺上玩一會弔環後還是趴在陽臺欄杆上恍然間以為你會騎著腳踏車來吃免費早餐。
當想起寶貝你在紐約,第一念頭是我這邊晴空萬里,遙望遠方親愛的紐約的天氣如何呢,想到你時感覺天氣變得如此好。想起你嘴角揚起的微笑,我有種幸福感沐浴全身。
卡羅塔親愛的你不知道你離開的日子,感覺我的情感都被你帶走了,感覺不到白晝的變化和季節的更替,連花開的香味也淡了好許。發現不止是我不能離開你,我們家的金魚自從你走後也和我一樣日漸消瘦。再怎麼餵食只是搖搖尾巴偶爾吃兩口,懷疑我投食中缺少卡羅塔的氣息被嫌棄了。
上海這邊梅雨過去很久了,家裡的衣物前天抱出來曬夏,你的衣服王媽她們已經幫你收納整齊。卡羅塔前天我可是坐在你衣服中整整一個小時,聞著你衣服散發出的味道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對了親愛的卡羅塔你又要擔心了,我被授予上將軍銜了按孫大明那廝說可以娶六個老婆,但你放心俺可是一顆紅心向卡羅塔。越來越感覺到對你的愛始終不能讓你愛意滿格,所以暫時還不能娶估計這一輩子也沒有機會納妾了。
我隨信附一張我授銜時的上將照片,卡羅塔你先準備好手絹別流口水,因為我太帥了,自己都不敢看。等你回上海我穿上將服一起照張照片掛在家裡。
杜紫鵑被我派到安徽去了,成為五人執政團隊成員之一。卡羅塔你在家時我沒有批評你,哪有自己老婆給自己丈夫做媒找女人的事,估計這種事在人類歷史上也很少見。不過我還是答應你,當你對我移情別戀時我會考慮杜紫鵑的。(哈哈,寫到這我在想這估計不可能發生的。)
說一件你生氣的事,我一忙就會忘事,前段時間太忙所以忘了你臨走時的吩咐去看韜江、韜瑩兄妹倆,但我也努力補救了上週去學校將他們接出來好好吃一頓。韜瑩太好吃了一隻燒雞被她啃掉一大半,摸著肚子說還是沒有填飽,攤上這麼能吃的女兒我也沒有辦法,只得又買一隻燒雞給兄妹倆。
兩個小孩暑假說是你安排好了,徐麗雲幫助照顧兩個小孩,我安排食堂讓他們倆吃霸王餐。本來準備讓吳紅霞幫助照看的,但看到吳紅霞挺著肚子走路那麼艱難也沒有說出口。暑期中估計老師梁啟超準備接他們過去住幾天,所以小孩的事你就不要擔心了。
卡羅塔你肯定猜不到現在我急切的想去美國見你,想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去見你,不過這是奢想。我發覺我從開始就錯了,不應該涉足政治,就我們倆無牽無掛的生活多愜意啊,現在揹負幾千萬人的生活壓力山大,忙碌中沒有了自己,發現自己不能完全屬於自己。
我最大的願望是每天醒來睜開眼睛能看到你躺在我懷中。每天晚上回到家系上圍裙,在餐廳中炒兩道你愛吃的菜,倆人喝著小酒。什麼上將啊、老闆啊我都不想,我心裡只有一個想要的頭銜是卡羅塔的丈夫。
過幾天我將踏上去歐洲的旅程,這次你就原諒我拋開你一人獨自去歐洲,不過我將你列的三張清單全部買齊。我到歐洲會給你電報或者信件,你隨時可以補充你的清單。在這裡答應你明年有空肯定會帶著你一起去歐洲。
等我從歐洲回來時估計你也差不多要返程了,在美國儘量的不要扣克自己能花錢的就花錢,我們倆的錢這輩子也用不完的。還有在你哥哥附近的牧場替我們買一牧場,在紐約買一輛最好的轎車送我大舅子,送大舅子老婆一條鑽石項鍊吧。
愛的的文楷七月一日於上海家中。
胡文楷寫完信從抽屜裡找出一張授銜時的照片夾在信封中,糊上信封放在長條桌上明天一早準備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