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韜江站起來,學著老師的模樣:“各位同學,前天我們收復了浙江,昨天我們收復了安徽,你們知道是誰帶領我們取得的勝利?是胡文楷,他是當今最偉大的人,也是時下最迷人的白馬王子,你們要好好學習爭做胡文楷式的人。”
“胡文楷你看你,現在搞個每個女孩都是花痴了,我去一趟蘇州,那些女孩恨不得殺了我。”卡羅塔氣急敗壞的將杯中葡萄酒一飲而盡。
“哪有那麼誇張,我胡文楷只娶一個人做老婆,那是美女卡羅塔。看卡羅塔生氣的樣子那麼迷人,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翹起,好像掛了油壺,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撲打撲打的閃動,好像天上最耀眼的星星。紅紅的臉蛋,像秋天的紅蘋果。”
噗,卡羅塔笑起來。
“你少來,每次都這樣糊弄我。一張神棍的嘴不知道害死多少女孩子。”
“卡羅塔,還別說我自己也生氣中,為這張嘴攤上大事了。”
“文楷攤上什麼事了?”
“唉!被逼明天下午在報告廳公開授課,講《關於中國現階段主要任務及中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機遇》,還搞什麼全程廣播直播。”
“你準備好了嘛?”
“那準備了?我提綱還沒有立,不急晚上加個班。”
“爸,我明天下午能請假去聽你講座嘛?”胡韜江放下筷子規矩的問。
“你能聽懂?”
頭上遭到卡羅塔的手指敲打。
“有這樣說小孩的嘛,韜江、韜瑩明天下午媽媽接你們去,我們一家都去聽神棍授課。”
“好好,一家一起去聽我胡侃去。”
“文楷,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怎麼叫胡侃,想想在亞田南路禮堂你的講演,讓多少人崇拜。不要自己故意貶低自己,你是三個省的領導者,這樣貶低自己會讓你手下難堪的。”
“聽見了吧,你媽說的多讓人激動,把你爸誇到雲端上了,不行了,我要飄了,韜瑩快點扶住爸爸。”
酒也喝不成了,酒杯被卡羅塔奪走,晚上要寫提綱還喝什麼酒。兩個小孩被卡羅塔領到隔壁客廳裡做作業,不許打擾胡文楷構思提綱。
這幾天盧永祥閉門謝客,整日待在家裡揮筆潑墨,雖說他發表宣告投奔復進黨,但要說他心甘情願那是不可能的。一個從權力巔峰跌落下來的梟雄,怎麼可能甘心自己失去權力。
兩個營的警衛活生生的削減為一個排,兒子盧小嘉船票硬是讓改成美國舊金山的船票,還算好上海方面終於放行了。
他不得不閉門謝客,名義上他是浙江督軍,手下也就是屋外的一個警衛排。復進黨正對他以前的部下進行整編,二十五歲以上士兵發錢後解甲歸田,沒有文化的軍官全部遣散,有文化的軍官全部送往演陽軍事學院重新學習。
軍官們也沒有什麼怨言,齊燮元以前部下是很好的例子,學習合格後還可以官升一級。短短兩三天內四五萬部隊給縮水成兩萬不到。
舊日部下不時跑來哭訴復進黨對他們的不公,盧永祥靠公開申明才保住自己的命,那有什麼能力再幫這幫老部下,他也知道這幫老部下沒有文化,平時除了效忠自己外軍事水平一沓糟,抽大煙、嫖 娼,吃空餉,以前自己礙於面子沒有下痛手整頓,這下復進黨來了可沒有什麼情面可談。
他不想看見舊部哭哭啼啼的,更不願讓胡文楷覺得他插手部隊的事,所以命人在門外懸掛起閉門謝客的牌子。
今天一早,自己的老婆盧小嘉的生母,像發瘋一樣在家大吵大鬧,緣由是她弟弟的官職被戴季陶擼了。盧永祥嘆口氣說:“你也不想想你弟弟那品行,吃喝 嫖 賭那樣不沾,斗大的字認不出幾十個。杭州城裡槍聲剛響,他就遛了。我是戴季陶也不會用此等人。”
“你還是個督軍嘛?你還是孩子他爹嘛?這話也能說出口,梁匪一來你就偃了。”
“夠了!一個婦道人家管好自己嘴,你知道安徽的張文生嘛?已經給江蘇方面抓起來了,我怕我被用完了也會如此下場。”
“小嘉他爹,你別嚇我。”
“別哭了,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部隊被整編完了,官員被撤換光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光桿司令。你看家裡電話可還響?”
“電話不響怎麼啦?”
“你長點腦子,天天麻將,電話不響是人家壓根就忘了我,以前的手下,現在的戴季陶。”盧永祥無奈的搖著頭說。
正說著,電話響起來,他老婆伸手準備接電話。
“你別接,讓它響一會。”盧永祥有些期待,有少許煩躁。
他老婆一屁股坐在電話機旁的太師椅上,兩個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電話說:“你真怪,電話不響說把你忘了,電話響了卻不給接。”
盧永強默默的在心裡數著一、二、三當鈴聲想到第十二聲時,飛快伸出手抓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