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楷手指敲著桌子沉思一會說:“李滿強發報給徐州韓曉軍讓他準備好一百人明天空運過來補充重灌甲團,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修整。等關內奉軍投降後你們任務將進入東北直插奉天。”
“具體等明天和吳佩孚見面後再說,現在你們陪同我一起慰問傷病員去。”
受傷的一百多人大部分是槍傷,看著胸部受傷計程車兵高燒中腦門發燙,槍傷引起的肺部感染需要立即救治。卡羅塔父親的朋友約翰身穿白大褂神色疲憊的從手術帳篷中走出來:“胡文楷這裡需要護理人員,藥品也快不多了。”
胡文楷解釋道:“約翰院長您辛苦了,傷勢重的明天飛機轉運到天星鎮,所需藥品現在已經從上海運出明天上午會到這的。”
約翰接過助手遞過來的熱毛巾擦拭臉上汗水後又匆匆進入手術室,這約翰醫生主動要求上前線救治傷員,前天戰鬥開始就沒有休息過。醫務人員奇缺連天星鎮醫院人員也沒有辦法配齊,望著滿地躺著的傷兵胡文楷也束手無措。
戰爭是太殘酷了中國不能再這麼戰火連天下去,最終受苦的是底層百姓。現在最關鍵的是將奉軍堵在關內逼其投降,將這十二萬部隊打散整編為進入東三省作準備。
第二天早霞剛佈滿天空,胡文楷起床用冷水洗漱後騎馬來到原野上。大地被編織成一望無際的綠色毯子,遠處地平線被籠罩在淡淡的薄霧中,紫色的霞光穿透薄霧照在樹葉尖頭的露珠上。馬匹的奔跑驚起林子裡的斑鳩撲撲的飛起,溼潤的晨風盪漾在曠野上。
他要做好姿態迎接吳佩孚,三天為奉系殲滅三萬多奉軍胡文楷為直奉大戰直系勝利奠定了決定性的基礎。吳佩孚得知胡文楷親臨前線高興的做出來滄州見他侄兒的決定。
胡文楷不能夾勝利而託大丟了禮節所以馳馬二十公里等候吳佩孚的到來。比約定時間提前三小時來到梁家營小村子的三岔路口他跳下戰馬將韁繩交個衛兵,對王曉俊說:“怎麼附近的村莊一點人氣也沒有?”
“老闆你不知道,直奉雙方排兵佈陣時這帶人已經拖家帶口的已經走光了,現在是十里八村空無一人。奉軍是土匪出生遇到大一點村鎮就洗劫一空,這幾天繳獲的錢財就夠兩架飛機運送。”
後世對直奉大戰細節記載很少,這奉軍本性就是土匪在東北沒有少幹搶劫的事,駐紮在華北替張作霖牟利一下就會像脫了韁繩的野馬,還會有什麼軍紀。難怪後世河北、山東、河南這三省始終發展不起來,根基被摧毀了沒有百十年時間是恢復不了元氣的。想一想揚州那麼繁華給清軍屠城後幾百年也沒有恢復元氣,後世不論怎麼注資還是一個三線城市。
他發狠道:“媽 的張作霖這土匪貽害百姓不淺,你這段時間給我好好審訊奉系軍官有參加洗劫百姓的直接槍斃。放出話我軍不收留有搶劫行為的奉軍軍官。”
他看到身邊的兩個直系騎兵團長畢恭畢敬的像根樹樁站在他旁邊,倆人互換驚訝的眼神。這江蘇來的長官挺暴躁的動不動就要殺人。
胡文楷看了一眼說:“部隊用來幹什麼的?”
王曉俊大聲回答:“保衛國民安居樂業抵抗外來侵略絕對不是用來魚肉國民的。”
胡文楷淡淡的說:“我不問你們以前怎麼做的但我的部隊裡只要擾民就犯法要是縱兵搶劫肯定是死罪。我的部隊每人會發足額的軍餉,直接給付到個人賬戶長官要扣餉也是死罪。”
“報告長官,我們部隊一直是吳帥的警衛部隊軍紀嚴明不存在擾民搶劫事情和奉軍完全不同。”其中一位大聲的說。
胡文楷微微點頭,摸摸乾癟的口袋,李滿強小跑上來從公文包裡拿出香菸遞過來。騎兵團長從口袋裡掏出火柴幫胡文楷點上。
胡文楷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本書坐在路旁的田埂上專心的看起來,李滿強笑著對兩個騎兵團長說:“我們長官就這樣只要有時間就看書,他不怎麼講究排場怎麼隨意怎麼好。”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田間的螞蟻爬上他的臉龐,他用手指彈開。
胡文楷也沒有想到重灌甲團打的如此輕鬆,吳佩孚一臉笑容拉著他侄兒胡文楷的手說:“整個北京都在傳我吳佩孚有一支天兵天將打的張作霖屁滾尿流,哈哈我文楷侄兒的手筆啊。”
胡文楷恭敬的回答:“叔叔過獎了讓侄兒無地之容,要不是叔叔十萬大軍侄兒怎麼可能取得如此戰績,侄兒是站在叔叔的肩膀上獲取勝利的。”
“文楷侄兒不要過謙,我們叔侄倆進房間說吧。”吳佩孚拉著胡文楷走進機場旁的一間瓦房。
叔侄倆在八仙桌前坐下,李滿強在一旁泡好茶後離開。
“叔叔請用茶,我本來準備去看望叔叔……”還沒有說完被吳佩孚打斷。
“我們叔侄倆就別咬文嚼字的,文楷侄兒你跟著梁啟超先生學得文縐縐的這不好。我們關起門來是一家人。”
“你小子知道嘛,張作霖在關內的精銳被你全部打垮了,嗯從今天早晨戰報反饋的情況大成三萬多奉軍跑掉一萬不到全部投降不過張作霖的寶貝兒子張學良讓我給放跑了。奉軍在關內12萬多部隊現在滿打滿算不到六萬了。”吳佩孚抓起胡文楷面前的香菸叼起來。
胡文楷點頭但不接話,這是他養成的好習慣等對方將肚子裡一點貨全部掏出後再說。
吳佩孚責怪道:“你這兔崽子怎麼學會這麼深沉,準備讓老叔把話都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