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江兄真不好意思,本來我應該去你府上拜年,你看這搞的你卻提前來我這了。”
張人傑捲縮在沙發上透著厚厚的眼鏡笑著說:“文楷老弟你就不要和兄我客套了,你攤子大事多我知道。”
胡文楷急切的想知道:“靜江兄新年快樂,介石兄在上海嗎?不會這麼早就去了廣東?”
張靜江不滿的說:“介石去年下半年已經去了廣東,沒有等到你的邀請。文楷不是兄說你怎麼一直沒有邀請介石呢?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國民黨黨員?”
“靜江兄你言重了,其實我一直等介石兄一個答覆。不是我不看好介石兄應該是介石兄不看好我們興業實業的未來,你不知道我兩年中一直等介石兄和你的肯定答覆。”
張靜江扶了扶厚重的眼鏡,一直低頭不回答胡文楷的話。室內一下安靜下來,戴季陶打破沉靜說靜江兄今天過來主要是江浙新春會邀請公司參加。
江浙一帶商人和公司逐步開始走向捆綁,據蔣秋鳴彙報在上海縣江浙財團至少投資了十五個工廠。估計年會是想謀取公司下一年的計劃。
本國的財力用好了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不過也不能太急切了商人讓他們自己選擇最好,一年多時間從購買公司債券到上海縣投資辦廠這幫江浙商人應該明白在江浙一帶只有興業實業能夠提供他們施展的平臺。
沉思一會說:“這樣好不好,戴季陶、汪道聲和蔣秋鳴去參加去,戴季陶負責蘇南片政策解答,汪道聲負責金融宣傳,蔣秋鳴和他們很熟,季陶兄此次去的任務是幫我們銀行吸納江浙一帶商人的存款適當時是給點優惠政策。”
“文楷你不參加?”張靜江驚訝的問道。
“靜江兄我參加不參加作用不大,我去了反而不好。經商的重環境和政策。”
張人傑倚在沙發上說:“文楷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現在你搞得像神秘人一樣,我不少朋友流露出懷疑的想法。從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見過你任何文章懷疑你是戴季陶一幫人搗鼓出來虛構人物。”
“蔣志清走時請我轉交給你一封信,這介石啊去南方很猶豫但你們不要有政治立場的人他又不想退出國民黨。”說著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取出信交給胡文楷。
胡文楷接過信放在長條桌上轉身說:“靜江兄,我們這群人的政治理念和貴黨有分歧,貴黨是抗爭現有制度採取武力,我們是適應現有制度不想中國再有動亂和財富湮滅。”
張靜江二月初在戴季陶陪同下去了天汾、南通參觀回來不久便脫離了國民黨。廣東那邊是磨刀霍霍準備用槍桿子取得發言權而天汾這邊是一片日新月異百業俱興,整個蘇南、蘇北人民安居樂業。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江蘇已經換了樣,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張靜江回到上海家中閉門謝客幾天後脫離了國民黨。
張靜江知道胡文楷說的是一種不可調和的思想上分歧,於是笑了笑說:“文楷,我感到你的觀點適合中國對國家無損。”
張靜江的靠攏讓胡文楷感覺不好安排但自己不再接這話題會讓他失望的,望了一眼戴季陶說:“靜江兄,如果你要是不覺得委屈的話能否請你暫時在上海縣協助蔣秋鳴一段時間。”
“文楷我試試不知道能否經得起考察,不如意的話請多多包涵。”
戴季陶打斷張靜江的酸腐“靜江你不知道,文楷這邊每個走向高層的人必須要在基層有工作經驗,這邊不可能讓一個不知道基層情況的人擔任重要崗位。”
張靜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上海縣發展現狀他是知道的,不少浙江商人在上海縣投資辦廠。
王長慧穿著絳紅的絲襖將點燃後的香插在角櫃上宣德香爐內,淡淡的檀香味在客廳中傳散開。
“文楷這香爐是宣德銅香爐吧?你手筆大啊,給老師拜年竟然送唐伯虎的字畫。”
“傳的這麼快?我昨天剛去老師家拜年。”胡文楷驚訝的問。
張靜江笑起來:“梁先生昨晚為了這幅畫可是大擺筵席,宴請在上海好友觀摩,將你誇得人間少有的好學生,尊師、重情、年輕有為。不過沒有提及天汾和江蘇的事。”
胡文楷哭笑不得這老師太感情用事了,倒是忙著給他們添茶水的卡羅塔解釋說:“這香爐是文楷從亞田南路工廠收廢銅處發現的,那副畫文楷說太湖剿匪繳獲的不能識別真假,字畫放在倉庫裡沒有價值不如讓老師收藏。”
戴季陶聽卡羅塔這樣解釋強忍著怕自己笑出來低下頭,胡文楷倒是沒有覺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