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氣突然冷了下來,這大夏天的,此時的夜晚冷的像是冬天。
我知道那些東西來了,但是還是很害怕,就好像一個黑色的房子裡,你明明感覺到有一個人,卻看不見也摸不著一樣,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通常抱有敬畏之心。
我嚥了嚥唾沫,鼓起勇氣,大聲的說道“我叫趙天龍……”
一系列的臺詞說完,又是一遍,不知道是第五遍還是第六遍,我的聲音明顯的開始顫抖起來,快把我嚇哭了!
我倒是有點鄙視自己,人家還沒對我幹什麼呢,自己就把自己嚇哭了。
“嘿,么娃!”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一聲,口音極其嚴重,搞得我有點愣,聲音一直再叫,好像是左邊哪裡傳來的,我轉過頭看向左邊哪裡,有一塊墳頭,連石碑都沒有,我剛抬腳往那邊走聲音又傳出來了。
“么娃,翻了翻了,老子在這頭呢。你走翻了。”我轉過頭,剛一轉過去,一張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突然出現的臉嚇了我一跳,我坐在地上,看著面前那個模糊的身形,嘴裡不知道在烏拉些什麼,反正就是很害怕。
“么娃,聽你那個意思,是要活著唄。”聲音從身形上傳來,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強壓心中的恐懼,看著那個身形,點了點頭。
“嘿,給咱說說怎麼個情況。”怪臉咧嘴一笑,很普通。
我把來龍去脈講了講,謹慎的問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語氣相當卑微。
“多大了個事嘛,可以嘛,我可以當你的附屬魂,只是么娃,你能答應我個事嘛。”鬼魂顯然沒當回事,輕鬆的就答應我了,這和王月光說的可不一樣,她告訴我說如果第四魂成功,那就代表著成為第四魂的那個完整的魂魄就不存在了,成為我的複製品了,到時候還不能進行輪迴。輪迴就是從新來過的,一個人死了就死了只要魂魄在就能在輪迴裡重新活過來,但是魂魄要是不能輪迴,就代表永遠的消失了,所以一般的鬼魂都不會輕易的成為別人的第四魂的。
我還是有些猶豫,就問他知不知道第四魂的事情,沒想到他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說道“娃子,這些道理鐵山叔知道的,我被那小日本弄死的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些資訊就自動出現在我的腦殼裡頭嘍,這些我當然知道了,可是我在這個地方呆了這些年頭了,也不見輪迴一哈子,早都斷了這念想了,可是啊,這些年我對我家的娃兒還有我那老婆子想念的緊啊,每次都想去看看,可是墳在這裡哇,我也沒辦法遠去只能每天想啊想啊,都快愁死叔了。這次你來的正好,不就是個輪迴嘛,去他鳥的輪迴老子不稀罕了,就圖你啥時候帶我回我那山溝溝裡讓我再看看我根。你看咋樣。”
邊聽我邊打量面前這個鬼魂,一身的髒布衣服,胸口好像有個紅星胸針,身上有幾個血窟窿,聽王月光說每個鬼幾乎都是剛死時的模樣。再聽完他的話,我的乖呀!還是個抗日英雄,軍魂啊,聽王月光介紹在所有死的人裡面如果排檔次的話,老死的和病死的屬於最下級,冤死的屬於中級,而軍魂屬於上級,尤其是那種上過戰場的,因為軍人都有堅定的信念和過人的體能,再就是上過戰場上見過血的那種很可能還存在殺氣這一說。
這讓我白白撿了個軍魂,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事,可是聽他這語氣,這都新中國多少年了,他那一家子不知道還在不在,或者搬到哪兒去了,讓我去那找啊!要不然到時候他反咬我一口,我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把我的顧慮告訴他後,他好像認真的想了想,過了一會又對我說“娃兒,放心,叔當年走的時候女子才6 歲,小的很,現在活著的機率很大,而且就算搬走了,你只要帶我回趟我家,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我就知足了。你看這除了我你也沒有別的選嘛,別的鬼都沒人願意當你的第四魂,只有我了。你也別在挑了,沒想到叔這都死了還能在救個娃兒,也值了。趕快的別在婆婆媽媽的了,跟個娘們一樣,什麼樣嘛。”聽他說的有幾分道理有加上我實在害怕呆在這個鬼地方,我也決定就讓他成為我這第四魂了。
於是我按照王月光告訴我的方法,掏出那張符咒,軍魂一下子就到了符咒裡,紅色的符咒在黑夜裡發出微弱的紅光沒一會就消失了,我雙手碰著這個符咒,回到了賓館,王月光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她讓我把符咒放到水中並且端起這碗水,這碗明顯重了不少,符咒在水中過一會就消散了,好像小時候喝的水沖劑一樣,水裡只能下三根香,王月光突然抓起三根香讓我嘴含著一個。 她雙手各自拿著一根香立在我肩膀上,大喊了聲“啟。”
突然四周空氣冷了起來,我感覺我呼吸有點困難,軍魂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看他的樣子很痛苦。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身後傳來王月光的聲音“第四魂過程相當辛苦,它現在所受到的痛苦等一下你會感受到十分之一,撐住啊。”
幾分鐘過後,軍魂凝重的面部表情開始鬆緩,然後伴隨著一道微弱的紅光快速鑽進我的身體裡,突然我全身的骨頭都好像斷開了一樣,又瞬間被接上,就這樣來回十幾次,每一次都是斷裂,接上,再斷裂,強烈的痛楚使我想大喊,可是嘴巴卻像消失了一樣根本感覺不到嘴巴的存在。
終於,我殺豬般的叫聲伴隨著清晨的太陽冉冉升起。此時疼痛感已經明顯的開始降低,我喘著粗氣,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溼了,我愣愣的看著熟悉的房間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在一旁的抱著手的王月光,緩緩的問道“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