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時客廳裡的商討也接近尾聲,聞氏沒有更好辦法,只得說必須問過聞劍娘意見方可。李氏知道其有意推脫,雖恨得牙癢癢,但也無法。
聞氏族老去問聞劍娘意見時,李一楊正被提前察覺的聞劍娘藏到了衣櫃內。聽到衣櫃外的對答,聽到聞劍娘斬釘截鐵的答應了這樁婚事,李一楊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完蛋了。其失望之情比之聞氏族老更甚。
這之後,兩家親事定下,李一楊卻做出最後反抗,逃婚了。
他沒有在長輩安排下進入天劍門,而是跑到了極遠的西域,拜入了五山觀。
而李氏漫天撒網搜尋,總是找不到,也是在近日才得到此訊息,並直接告知了聞劍娘。可巧了又發生了靈獸園之事,聞劍娘作為天劍門選中之人也要參加,才有了五山坊市之行。
而聞劍娘,在坊市內守株待兔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原本打算再等不到李一楊,其就要闖上五山觀找人了。
也不知聞劍娘如此天資卓絕的人,怎在情字一道上就鑽了牛角尖,竟是生了執念,非李一楊不嫁。據其所說,自李一楊逃婚後,這聞劍娘在劍道修為上,竟再也沒有絲毫長進。
而我也曾有耳聞,若修道之人因情而生執念,要麼兩相結合,結道雙修;要麼執起慧劍,斬除執念之根源。
這也是為何初時聞劍娘見得李一楊,手拉衣袖苦苦哀求,盼其回心轉意。待得看到李一楊心如鐵石,毫無轉圜餘地,這才心灰意冷之下,執起慧劍,意圖斬了這執念根源。
我心下一陣唏噓,嘆道:“果是孽緣啊!”
高掌櫃也是冷哼一聲,對著李一楊罵道:“孽障!”
這時那聞劍娘同門邁步而出,向高掌櫃行晚輩之禮,言道:“前輩有禮,在下商青雀,此番靈獸園之行,天劍門領隊之人。剛才之事,確是敝師妹魯莽,請前輩念在此事情有可原,莫予追究。”
高掌櫃聽得此話,豁然抬頭,冷聲言道:“商青雀,天劍門練氣期中第一人,天生劍體,未到四十歲已感悟劍意至理,果是奇才!”
我心下大吃一驚,想不到這位其貌不揚,竟是天劍門小一輩中第一人。曾聽聞此人天賦奇才,入道前在凡俗武林中就已是劍皇之流,稱霸江湖,呼風喚雨。
後來天劍門長老憐其人才,埋沒於江湖太過可惜,這才提攜至天劍門培養。發現其乃萬中無一的天生劍體之資,更得宗門重視。
此時經高掌櫃這一提醒,再看其人,只覺雙目刺痛,心下暗驚,難道這商青雀竟是已至劍意護體之境。
修劍至此,已算得窺入門徑,等閒手段已無法近得其身,說是萬法不沾有些誇大,但同輩之中,已難有手段再傷得其分毫。
這商青雀倒是謙虛,拱手言道:“不敢當前輩誇讚。但小師妹是本門太上長老青劍上人關門弟子,為這情之執念,劍道修為至今已兩年停步不前。還請前輩主持公道。”
高掌櫃尚未言語,李一楊從我身後閃出頭來,對著聞劍娘冷聲言道:“哼,天劍門“商聞雙璧”真是久仰大名!,一個劍心,一個劍體,多好的天作之合,你又來尋我作甚!”
誰想那聞劍娘聽得此言,竟似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再次拔劍,橫在脖頸,哽咽言道:“李一楊,你不是人!我不管他人怎麼說,但我跟師兄清清白白。自從那日見了你,我心中再也裝不下別人。你若不信,今天便在你面前以死自證!”
話音剛落,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
“不可!”
只見商青雀一臉焦急,又是羞憤!想要阻攔,又怕傷到聞劍娘,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而我背後的李一楊也是緊張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滿臉的汗都急出來了。嘴唇哆嗦道:“你。。。你真是個瘋子!”
聞劍娘梨花帶雨,雖止住哽咽,仍倔強的瞪著李一楊,似是在說,你不娶我,就死給你看!
高掌櫃一陣頭大,真後悔攤上這碼事。其先勸聞劍娘收了法劍,然後沉吟半晌,很是拿不定主意。
讓他們帶走李一楊?在這五山觀腳下做了這事,先別說能不能對其師尊蓮花居士交代,單是這臉面也丟不起。
不讓帶走?開玩笑,那可是化神老祖的嫡傳弟子,自天地空間劇變,化神期已是北邙界能夠存留的最高修道境界了,自己小小金丹修士能夠得罪得起?
所以高掌櫃思來想去,這事不能管,誰惹的事誰去收拾首尾。故而瞪著李一楊,大聲罵道:“混帳東西,誰管你的破爛事,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
李一楊恍若未聞,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我,不知何時起,他竟拿我當他的靠山了,我真不知該是喜還是悲。
商青雀也看出了異樣,對我拱手道:“這位兄臺,不知如何稱呼?”拱手同時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瞬間汗毛乍起,感受到了無窮危機臨身。但此時此刻,心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