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中倏忽行有一個多時辰,前方終見有一片連綿山脈。這片山脈植被不茂,色澤灰黃,薛子上路上已有言說,這是五金之氣過盛之故。
再行一刻,終見前往一道通天矗地的筆直山峰,直如一把巨劍,直刺天穹。我何曾見過如此險峻的奇峰,直看得目瞪口呆。
薛子上不無驕傲的說道:“這就是金銳峰了,五山觀最高峻險傲的一座山峰。沒有師長提攜,你們小輩是上不得此峰的。”
我方緩過神,連忙稱是。
薛子上帶我飛上巨峰中段處,停落在一處突出的巨巖之上。雖說是中段,可離峰底至少也有萬丈高度,周邊雲霧繚繞,直如仙境。
薛子上對著巖壁輕喝一聲“開”,只見對面巖壁,一陣翻騰滾動,竟如水波一般向兩側退卻,顯露出了中間的一道拱形通道。
薛子上引著我入內,向我介紹了洞府佈置,果真是臥室、修煉室、書房、丹房、寵物室一應俱全。
隨後,薛子上扔給我一道牌符,告知憑此可出入此間洞府,令我今後半年內就在此安心修煉,其會在半年後再來接我下峰。
交代完畢,薛子上便駕雲而去,只剩我一人留在峰上。
我望著薛子上遁光離去,心下思索,雖則我在此處修煉自由,但實際卻哪也去不得,跟禁足在此也沒有什麼分別了。但我原本就是來此苦修的,倒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倒是舍卻一枚築基丹換來這次修煉機會,也不知到底是得是失?
眼下顧不上患得患失,我回了洞府,揮動牌符,啟了禁陣,這樣哪怕薛子上再來,也無法徑直闖入,給了我反應時間。再就是這法陣可以遮掩元氣波動,便再有之前突破時產生的元氣大潮,也不虞被人發現。
來到修煉室,這處果然也設有一座聚元法陣,元氣濃厚程度比之外界更加渾厚。我取出聚元蒲團,置於陣法中心,然後盤膝而坐。
翟臨所留金系基礎功法名《金銳訣》,主殺伐。我此前已將功法詳細鑽研過,早已瞭然於胸。
此時依功法行功,呼吸吐納,但覺海量元氣洶湧而至,隨呼吸瘋狂湧入經脈血肉。然而只過得幾個呼吸,我就大呼一聲“不好!”
只覺自己渾身似被千刀萬剮般疼痛,口鼻流出了大量血漬。便是之前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也未曾想金系元氣竟有如此鋒銳,未施任何法術,就已如刀似劍般,怕是隻這幾口元氣,自己體內經脈已是傷痕累累了。
我強忍著渾身劇痛,再次盤膝而坐,強施木療術修復受傷經脈,一個大周天下來,疼痛終於緩解。
此時,面對這金系元氣,我就像面對著一隻刺蝟一般,無處下手,一想起那萬刃臨身的感覺,渾身就不寒而慄。
待傷勢徹底復原,我決定再次嘗試。修行嘛,我原本就知道絕對不會是一帆風順的,畏難不前,懦夫也。
這一次,我做足了準備,首先,聚元蒲團不能再用,甚至這聚靈法陣都不能再用,我把修煉地挪至了起居室。相信只要在這金銳峰範圍呢,金系元氣怎麼也不會太稀薄。
其次,我將體內元氣全部轉為火屬元氣,利用五行生剋之理,利用火元氣為載體,載運金元氣行走全身。正如當初修習火系功法時,利用水元氣為載體一樣的道理。
準備工作做完,我盤坐在榻上,緩緩吐納,引得一縷金元氣入腹。果然,沒有了聚元法陣和聚元蒲團的元氣加成,這一口金元氣顯得溫和多了,再不像之前那般洶湧暴躁。
元氣入腹,立刻讓火元氣將其包裹,然後緩緩的流散至全身經脈,麻麻的,癢癢的,酥酥的。果然,如此一來身體經脈完全可以承受,甚至我覺得哪怕再洶湧一些也可以嘗試。
於是,我再次來到修煉室,盤膝坐於聚元法陣上,再次吐納。這次明顯金元氣要濃厚許多,體內經脈又有了一些刺痛之感,更多的是麻癢,但到底還是堅持了下來。
我就在這不斷的麻癢與疼痛中,堅持著不斷吐納,一日夜後,體內金元氣總算小有規模,而此時身體竟也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我知道,造化丹又發揮了錘鍊血脈的作用,讓自身血脈更堅韌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又恢復了往日的修煉節奏,上午呼吸吐納,習練金系基礎功法,下午就習練法術。
話說之前到藏經閣借閱的二十多本五行法術已經全部修煉完畢,這若說出去怕又會惹人驚豔,只能說我自身的五行天賦實在是優異。
尤其現在我的施法掐訣,原本還是需要單手掐訣的,每次施法都要一到兩個呼吸才可完成。但後來我不斷加強掐訣速度,並且仔細研究掐訣施法的原理,到最後只要想要施展哪個法術,腦海裡就自動模擬了掐訣施法,竟真的捨去了單手掐訣的環節,做到了念動法生。要知道,在修行界,念動法生,言出法隨,這可是元嬰真人專有技能。我學會這一招不知道能唬住多少人。
眼下手中所有法術皆已習練純熟,突然想起薛子上曾言說他書房內典籍可任我隨意翻看。
既如此,那就不客氣了,我那一枚築基丹可也不能讓他賺的太輕鬆。
想到就做,信步來至書房。這處面積倒不大,五六丈見方的樣子,靠近牆壁,有一排書架,零零散散的擺放著數十枚玉簡。另一側是一張碩大書案,上面筆墨紙硯俱全。書房內建除塵法陣,纖塵不染。
我踱步至書架處,隨意抽取了一枚玉簡,抵在額頭,檢視起其中內容。
“《金玉功》,築基期法術,習成後金屬元氣覆以全身,刀劍難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