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一楊、於劍虹互相道別,他們隨師長住在洞府中,在天火峰之西,而我要一直向南行。
我們約好七日後在傳功堂再見,經此一日交流,發現三人彼此之間雖談不上如何交心,但都算是心慕大道,無甚心機之人。前路崎嶇,若能得一二朋友相伴,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披著夜色,一路星光明月相伴,耗費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回到了金焰宮。
偷瞧了廂房內峰主一眼,仍端坐在榻上打坐。我不敢打擾,回到自己耳室。此時方覺腹中飢渴,只得將昨日在客棧時備下的吃食胡亂吃了幾口,想著什麼時候能從峰主處討些“辟穀丹”來就好了。
一夜打坐無話。
第二日一早,峰主搖鈴喚我,我趕忙起身,一路小跑的進到廂房,躬身行禮道:“峰主,您喚我?”
峰主輕抬眼簾,緩緩道:“昨日講經可還懂得?”
我連忙答道:“謝峰主關心,長老講經玄奧高深,不敢言懂,只略有所得。”
峰主緩緩點頭道:“嗯,你還年輕,來日方長。喚你來是我近日修行陷入瓶頸,枯坐無謂,意欲遠遊。我不在時,你持此牌符,謹守金焰宮,祖師靈堂在此,不得放人進來滋擾。你自己除去傳功堂聽講之外,它時要勤勉修行。”
我心中一驚,急忙問道:“峰主遠遊,可需弟子隨侍?”
峰主呵呵笑道:“不用,我去之處,窮山惡水,帶著你可不方便。你不要擔心,此去短則半載,長則年許即會回返。”
言畢,向我拋來兩物,一塊巴掌大潔白玉符,一個儲物袋。峰主言道:“我既答應賜你機緣,也不好對你不聞不問,這儲物袋中有二百元晶,夠你日常修煉所需。另有一瓶辟穀丹,你可每月服用一顆,即不再有飢餓之感。前路漫漫,你好自為之。”
單峰主說完,整個人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最後竟似水霧一般,逐漸消散。我知道峰主已經離去,只是遁法高超,我不能見。
我對著峰主所坐位置,躬身一禮,朗聲言道:“弟子恭送峰主,祝峰主此行順遂。”
回了自己耳室,想著現在金焰宮只得自己一人了,行事倒是方便了許多。
於是將“聚元蒲團”取出,盤坐其上,海量元氣隨之洶湧而至,而火屬元氣無疑是最濃郁的。
翟臨所留火系基礎功法名喚“火焱訣”,說起來昨日在藏經閣竟也有幸尋得,但因自己已有,就沒再複製。
此時依法訣所述,盤膝而坐,雙手平放於膝,各抓一塊火系元晶。神魂緊守,氣歸丹田。透過呼吸吐納,引元氣入體,先流通任督二脈,繼而貫通全身經脈,迴圈往復。
此事基本每天都在重複,已經熟練無比,尤其後來修習水系功法,氣感強烈,簡直如有神助,幾乎是以一日千里的進境修至後期。
此時修習火系功法,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火元氣洶湧湧入經脈,流經全身。畢竟是火屬元氣,代表焚燬一切的力量,我直覺經脈裡流通的不再是元氣,而是火焰,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刻就要焚燒成灰。
此時我突然想起昨日講經所學的五行生剋之理,此時不妨嘗試用之。於是起得心念,讓自己體內元氣盡作水屬。
果然,如此一來,重新吐納的火元氣再入體內經脈,全部由水屬元氣承載,灼燒之感頓消,清涼之意流遍全身。
摸對方法,下來修煉就順利多了,僅半日功夫,自己體內火元氣就已小有成就,已入“氣流”階段。這樣的修練速度若讓他人知曉,只怕會驚世駭俗了。
仍舊像當初在山洞潛修一樣,我並不是一味修煉,而是利用後半日的時光習練法術,畢竟,我可是一口氣借了二十餘本法術,夠我練習一段時日的了。
我首先習練的是《驅物術》,這門法術是修行界最常見最實用的法術,是練氣士的最基本技能,就如凡人的吃飯、穿衣、說話一般,可以看做是練氣士的本能技能。其實說白了就是對元氣的精妙運用,倒是不用結印就可發動。
我對著桌上茶具,彈指打出一道元氣,纏繞在手柄處,用手感覺了一下元氣力度,然後屈指回招。只見茶壺“嗖”的一下向我飛來,虧著我閃的快,不然準得砸在臉上。
我仔細回味著剛剛的過程,反思著失敗之處,元氣量施放過多,操作力度太大,控制過於死板,不夠精細靈活。
於是重來,這一次我彈出的元氣細如蛛絲,在茶盞把手處纏繞了幾圈,屈指回招卻如蝸牛一般,只緩緩挪動,我一看,又失敗了。
好在峰主遠遊,我沒有其它顧慮,有充足時間練習。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總會讓我習練純熟。
整整一下午,我的成就就是終於可以讓茶盞飄向空中,並慢慢的向我靠攏。而意料之外的好處就是,元氣愈發堅韌,哪怕蛛絲細小,也會堅韌如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