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之後,海島上越發美得令人心醉了,天氣涼爽了幾分,海水湛藍清澈,沙粒雪白細滑,如果沒有那可怕的*,這裡真是人間天堂的地方。
周沫在望遠鏡裡看著在外面遛彎的喬娜,看著她的大肚子,忽然發覺時間過的真快啊,轉眼四個月又過去了,再有一個多月,喬娜的孩子就出生了。
而她離開帝都,離開盛南平,離開兩個孩子已經快一年了。
一瞬間,很多曾被周沫刻意忽略的記憶,畫面,都在眼前鮮活起來,她忽然間感覺渾身發冷,心間那無以計數縱橫的傷痕,開始從裡至外泛出沁入骨髓的痛。
周沫這段時間來,一直努力的忽略過去,努力的不去想盛南平,可是不經意想起時,還是會痛徹心扉。
她捂著臉倒在床上,眼淚順著手指縫往下流,沾溼了頭髮,沾溼了枕頭。
周沫真的好想念她的兩個孩子,想念段鴻飛,想念帝都,也想盛南平......
這段時間,她很少會失控,但失控一次,就會痛哭很久,這次她也哭了很久,一直到外面的天都有些黑了,直到床頭的檯燈被‘啪’地一下點亮了。
進來的人是亞瑟,他蹲在周沫的床前,伸出手撫摸周沫的臉,憐惜的哄勸著周沫,“別哭了啊,再哭眼睛又腫了,會頭疼難受的......”
亞瑟已經習慣周沫這樣每隔一段就會發作的痛哭流涕症,他知道周沫心中難受,但他卻沒有更好的辦法開解周沫,因為害周沫背井離鄉,骨肉分離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他小心翼翼的哄勸著周沫,隨時準備迎接周沫對他間歇性痛罵或者大發脾氣。
周沫的眼中水霧瀰漫,亞瑟的臉變得模糊不清,她很想大罵亞瑟幾句,但她突然聞到亞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菸草味道......
亞瑟吸菸了?
周沫知道亞瑟是很少吸菸的,只有遇見非常困擾他的事情,他才會吸一隻煙,來刺激神經,幫助他思考的。
周沫擦了把臉上淚水,哽咽著嗓子問亞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啊,沒事啊。”亞瑟若無其事的對著周沫笑著。
周沫不肯相信亞瑟的話,搖頭說:“不,你一定有事情,別瞞著我啊!”
亞瑟錯開視線,淡淡地笑了,“我真沒有事情的,我哪裡敢有事情瞞著你啊......”
“亞瑟,你今天如果不跟我說實話,別怪我跟你翻臉啊!”
亞瑟還是笑,只是笑的不那麼自然了,他拍拍周沫的頭頂心,“真沒事的,周沫,你想多了,我沒事......”
周沫眯眼看著亞瑟的臉,皺眉問:“是不是傑森,樂盛和費麗莎他們聯手向你發難了?”
“他們,不是的,他們沒事的......”亞瑟的聲音很穩,極好地掩飾了內心裡的一抹驚訝和憂鬱。
這小女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洞察力和敏銳力竟然這麼強了,輕而易舉的的就猜到了他面臨的問題!
周沫從床上坐了起來,神色很嚴肅的看著亞瑟,“亞瑟,我最後問你一遍,如果你還不肯對我說實話,別再指望我跟你推心置腹的交往,別指望我會喜歡你了!”
她的聲音本來帶著一點沙啞,此時因為生氣和懊惱,聽著更添了一絲涼意,亞瑟知道周沫倔強的性子,一時之間竟也摸不準周沫真正的情緒,他還真不敢跟周沫較這個勁了。
亞瑟含糊的回答周沫,“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傑森,樂盛和費麗莎要聯合起來對付你了,要從你手裡搶走這個島?”周沫懊惱的瞪大了眼睛,她太知道那些人貪得無厭,唯利是圖,不知廉恥的本性。
亞瑟沉吟了一下兒,然後點點頭,“是,他們都是有野心的人,都是不肯屈尊人下的主,透過幾個月的觀察,他們對這個島有些瞭解,所以就動了霸佔之心了。”
周沫覺得很好笑,又覺得很正常,對,傑森和樂盛那樣的人有這樣的企圖很正常的,她不禁眯起眼睛問亞瑟,“你打算怎麼辦?把這個島拱手給他們?還是跟他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