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問過大夫了,雖然人是搶救過來了,可情況依然不太好,隨時都有反覆的可能。”丁當趴在窗臺上:“張晚晚是董其昌殺的,許瑞欣是被自己給嚇壞的,那牛昕湉呢?還有這個許瑞娜,到底是誰把她綁到電線杆子上去的。頭兒,我是第一次生出這種特別無力的感覺,受害者明明就在眼前,行兇者明明也在眼前,可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真相面前,總會遮擋著一些迷霧。”常泰喚了一聲丁當:“別耗著了,在許瑞娜甦醒之前,咱們還有別的案子要辦。”
“頭兒說的對,咱們總不能因為這一個案子辦不了,就不去辦別的案子了吧。”
正打算離開,常泰突然接了個電話,電話是許瑞欣的主治大夫打來的,他說許瑞欣清醒過來了,而且有些話,想要對警方說。
從許瑞欣的話中,常泰他們得知了另外一個真相——牛昕湉墜樓不是意外。
招筆仙的那天晚上,四個人都很緊張,雖說早有計劃安排,可在那種神秘的氣氛下,很難不讓自己感覺害怕。當她們幾個人意識到可能真的招了鬼魂上來時,立馬給嚇跑了。
最初,許瑞欣是自己跑的,可等她跑出教學樓之後,發現自己的姐姐和張晚晚都沒有跟下來。她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打算返回樓上繼續尋找姐姐,剛走到第一層樓的樓梯上,就看到了驚慌失措的姐姐許瑞娜。
許瑞娜問許瑞欣有沒有看見張晚晚,許瑞欣搖了搖頭。
許瑞欣又問姐姐許瑞娜,那個鬼有沒有跟過來。
許瑞娜大著膽子往身後看了看,也搖了搖頭。
姐妹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默契的走到了校園裡。再後來,許瑞欣無意的提了一句,張晚晚是不是跟那個校外來的扮鬼的男生在一起?就是這句話,讓原本還處在慌亂和驚恐狀態下的許瑞娜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告訴徐瑞欣,這世上是沒有鬼的,她們在教室裡看到的那個鬼,就是張晚晚叫來的那個男生假扮的,因為沒有開燈,又是在那種緊張的氣氛下,所以她們才會被嚇著,才會忘了這本來就是她們的安慰。
姐妹兩個正說著話呢,牛昕湉臉色蒼白的從教學樓裡走了出來。她像是沒有看見許瑞欣和許瑞娜一樣,直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許氏姐妹也就跟在了她的身後。
就在牛昕湉站在宿舍門口,準備推開宿舍進去的時候,許瑞娜突然把頭髮散開,全都鋪到了臉前,走到牛昕湉背後嚇了她一下。緊跟著,牛昕湉尖叫一聲,推開宿舍門就衝到了窗戶那邊直接跳了下去。整個過程,可能也就一秒鐘。因為發生的太快,許氏姐妹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她們意識到發生什麼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牛昕湉墜樓的聲音,驚動了她的宿舍,許氏姐妹擔心被人發現,匆匆離開。分開的時候,許瑞娜叮囑妹妹,讓她回宿舍的時候什麼都不要說,並且咬死了沒有在牛昕湉宿舍門口出現過。之後,她就離開了,說是去找張晚晚商量。
許瑞欣很害怕,她哆哆嗦嗦的走到自己的宿舍前,伸手推開門,卻看見了一臉是血的牛昕湉。再後來的事情,她就有些記不清了。
“牛昕湉不是跳樓了嗎?怎麼會出現在許瑞欣的宿舍裡。難不成,真是亡魂索命?”
“可能是在極度緊張和害怕的狀況下出現的幻覺。”旁邊的大夫幫忙解釋著。
在整個敘述過程中,許瑞欣都表現的十分平靜,她說,在她渾渾噩噩的這段日子裡,都是牛昕湉陪著她的。她知道自己錯了,所以要把真相告訴警方。
因為驚嚇而產生精神混亂的人,在敘述案情的過程中,也是真假摻半的。許瑞欣的話,只能作為參考,卻不能作為證據。但,好歹算是解釋了牛昕湉突然墜樓的事情,知道她是被嚇死的,而不是被什麼筆仙給殺死的。
離開醫院,是晚上的九點多鐘,回到家,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在推開門之後,常泰看到了一封信,一封用牛皮紙信封裝起來的信。開啟,裡面只寫著一句話:“作惡之人,終有報應。”
在信裡,還夾著一朵乾枯的金縷梅。
次日,早上的七點多鐘,常泰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張晚晚病情反覆,已經不治身亡,但在她離開前,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對不起,我不該用惡作劇跟生命開玩笑。”
第二句:“我欠了牛昕湉一條命,我用自己的命來還。”
半個月後,在牛昕湉的墓碑前,常泰見到了她的男朋友張羽楓。
原本英挺帥氣的小夥子因為這場變故,變得消瘦了很多,略帶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他將一束百合花放在牛昕湉的墓碑上,隨後又拿出了一套護膚品擱在了百合花前。
“甜甜最愛的就是百合花。這套護膚品是我給她買的生日禮物,她總說自己的面板不好,我就想著送她一套護膚品。結果……結果這份禮物遲了半個月。”
“好好的,相信她也希望你好好的。”
“我會的,我叫常警官你過來,是想要跟你說一件事。”張羽楓抬頭看著常泰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夢遊的狀態下,還是在靈魂出竅的狀態下,總之,許瑞娜她是被我綁到那個電線杆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