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唯唯諾諾,根本就不敢和他父親對著幹。”句龍含淚笑著,“我笑他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到頭來,他捨生取義,而我居然沿街乞討,苟延殘喘……”
依謠抱緊了句龍,“等我們把大荒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才能真正翱翔。”話語未盡,語意已到。依謠猛地想起自己在蓬萊仙山上也對琅琊說過如是的話,而今……她收了收心神,專注地抱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一切都是《神魔錄》給我的力量。”依謠說道,“在漪靈用神農鼎燃燒魔書那一刻,我就被喚醒了。這一切都是炎帝安排好的。他將魔書所有的精華力量都灌入了我的意識和念力裡。讓我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衝破漪靈的壓制。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們聯手,所有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句龍,暫時的委屈與痛苦只是為了我們將來春暖花開的未來……我們先回北國,父王一定有方法的!”
句龍怔怔地望著圓月在水中的倒影,腦海中揮之不散的還是后土被鷹啄食的畫面。那個曾經跟在自己身後吵得沒完沒了的小子,那個與自己把酒言歡在屋頂,偷喝著酒家的酒直到天亮才回家的小子,那個與自己情同手足甘願一起背叛少昊的小子,那個自己曾經一度痛恨他出賣自己的小子,最終也沒有機會話別。其實,他才是真正的勇士!
西江的草嗖嗖地晃動著,黑暗再一次為立在樹梢上的魔祁王琅琊提供了保護。琅琊半截銀絲面具上的雙眼充滿了血絲,深邃的雙眸似乎只要一看就會淪陷。他負手而立地望著依謠和句龍,這對有情人再一次走在了一起。他呢?又要開始註定孤獨的道路?
“阿謠……”琅琊振振有詞地說道,“誰都不能把你搶走!”
夜風瑟瑟,琅琊背在身後的雙手捏著自己曾經分給漪靈的上半截蠶絲面具,指縫間竟流出了鮮血。
同一時刻,北國。
“將軍。”一名婢女欠身相言道,“精衛王姬吩咐了,還是不想見您。”
元冥不耐煩地吼道:“精衛!你到底在生什麼氣?我已經向顓頊求過了。只是……反正我會再想辦法的!難不成此事不成,你就一輩子都不想見我了?”
精衛的房裡並沒有聲音。
“精衛!”元冥怒吼著就要衝進去。婢女不知好歹地想要攔住元冥,可是剛對上元冥怒火沖沖的雙眼,就乖乖地頷首躲在了一邊。
“元冥……”檮杌清遠的聲音就像是佛宗唸經的聲音,彷彿來自神聖潔淨的菩提樹下。
元冥只得轉身衝檮杌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我來求見精衛王姬。”檮杌看著躲在一旁的婢女,淺笑道。
“這麼晚了,王姬應該睡了。殿下,還是明日再來吧!”元冥趕緊打著圓場,只怕精衛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檮杌也得罪了。
“哦。”檮杌拄著竹棍走上了石階,輕聲問道,“王姬,可是睡了?”
“一直都在等候殿下,實不敢睡。”精衛的聲音忽然在屋內響起。元冥一驚,大深夜的一個女子居然要在自己的房中會見一個男人!他猛地朝前一步擋在了檮杌面前,對著精衛說道:“我也要見你!”
“紅紅。”精衛輕聲呼喚著,門口的丫鬟應了一聲,“將殿下請進來。至於其他在半夜亂叫亂嚎,擾人清夢的牲畜,就給我早早打發了去。”
元冥一愣,精衛這是什麼態度?
“元將軍?”檮杌拍了拍元冥的右肩,“還望你挪一挪。”
元冥強壓住內心的火氣,眼睜睜地看著檮杌在紅紅的扶持下走進了精衛的廂房。只是轉眼紅紅就走出了房門,將門闔上了。元冥趕緊說道:“你不在裡面伺候嗎?”
“主子吩咐我出來,便不敢久留。”
“可是……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元冥憤憤地指著精衛的廂房,話還未說完,燈火通明的房間瞬間就漆黑一片。元冥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手臂無力地懸在空中。紅紅欠了欠身就獨自離去了。
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