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來?”檮杌輕蔑地笑著說,“夫妻圓房本是天經地義,何來亂來之說?如今父王都這樣表示了,你在大殿上又不是沒有聽見!”
“你忘了你外邊的女人了嗎?你、你……”
“你忘了傲狠已經死了嗎?”
“你給我離遠點!”釉湮狠狠推開了檮杌。
“怎麼,想替我的弟弟守身如玉?”檮杌不削地看著釉湮。
“是又如何?”釉湮聲音分明在顫抖。她的確是替人守身如玉,只是替的並非窮蟬,她這輩子想嫁的人只有魔祁王琅琊一人!其餘人,休想碰她!
“我能如何呢?要不,我讓窮蟬和你圓房?這樣你們兩個都歡喜。”檮杌打量著釉湮說著,“反正我是不介意。只要你給我們高陽氏生一個孫子就成……”
“你們高陽家把我當什麼了?”
“你不願意跟我,我說成全你和窮蟬,你也不願意,你到底要怎樣?”
“總之,我就是不想和你們高陽家的男人有任何瓜葛,更別說讓我替你們傳宗接代了!”
“你剛剛不是還說,是替我弟弟守身如玉嗎?怎麼,現在連和我弟弟都不想有關係了?”
“高陽檮杌!你不要在這裡給我裝瘋賣傻!我喜歡你弟弟,為你弟弟守身如玉?你何時蠢到我說的話你都信了?你既知道我和魔祁王是一夥的,我是替魔祁王才故意接近你們,挑撥你們的,你怎會相信我真的喜歡窮蟬這種胸無大志的男人?我告訴你,你們家的男人,一個都別想碰我!”
房門外,窮蟬抱著依謠剛到,卻碰巧聽到釉湮中氣十足的那一句“你怎會相信我真的喜歡窮蟬這種胸無大志的男人!”依謠怔怔地看向窮蟬,一句話都不敢說。看著窮蟬的臉色由青轉白,由白到死灰。雙眼渙散無神,轉動幾下之後,就呆呆地不知道盯著什麼,再也沒有了生機。忽而又握緊雙拳就要衝上去,幾步後又莫然停了下來。
依謠輕輕喚了一聲:“二哥……”
窮蟬依舊沒有說話。行屍走肉般,一步一頓,轉身走開了。
依謠站在原地,腦海裡浮現出剛剛父王也是這般落寞黯然離去的背影。看著雪地上,深深淺淺的腳印,宛如看不懂的預言,心中竟比這寒窗外,紛亂了幾千年的冬雪還冷。依謠無力地斜倚著柱子,抬頭看向漫天的飛雪,洋洋灑灑跌落進她含淚的心裡。她不曾想過要這般疏遠自己的父親,也不曾想過會這般設計傷害自己的哥哥,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啊!為何,為何定要用一把把帶毒的匕首深深捅入他們的心窩?明明是愛,可是為何愛的成分裡,總是傷害佔了一半呢?
屋簷角的冰柱,晶瑩璀璨。折射著朦朧虛幻的弱陽,讓人不覺得溫暖。依謠裹緊了外衣,耳畔還是檮杌和釉湮在房間內爭吵不休的聲音。此時,她只想燙一壺酒,將那寂寞、心傷與痛苦,全部合著酒,咽回自己的肚子。
依謠輕輕叩響了大哥的房門。嘴裡呼喚著:“大哥……”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釉湮憤恨地拉開了。她瞪了依謠一眼,便揚長而去。
檮杌隨後跟了出來,看見依謠的傷,便伸出手摸著依謠的嘴角,心疼地說:“告訴我這一切是值得的!”
“大哥!”依謠伸出手摟過檮杌的腰,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檮杌的胸膛上。潸然而下的淚水,猶如決堤的河水般傾瀉而出。檮杌愣了一愣,隨即也充滿力量地抱著依謠,兩人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