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贏吐血?這不僅讓我有些莫名其妙,就連準備出手殺人的金步飛也跟著停了下來。
“吳召,全力一刀劈東北方洞頂!快——”路小贏再次嘔出一口鮮血之後,忽然拔出龍口劍直奔金步飛衝殺了過去。
“推命!”我和金步飛同時反映了過來。路小贏之所以還沒動手就重傷噴血,是因為她剛才一直在推算金步飛的劫數。
如果金步飛所說的“九脈相剋”是真話,那麼我和路小贏肯定是他的命劫,我們兩個雖然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我們一定會給他引來足以致命的強敵。路小贏就是在賭金步飛所說的是真是假。
路小贏話一出口,金步飛頓時臉色大變,全力出手往我這邊攻殺了過來。我想,他應該是覺得我才是最強的對手,我一死,也就沒人能威脅他了,所以才會無視了路小贏。
我眼看對方一爪抓來,急忙將幽冥之氣抽向地表,可速度仍舊慢了一步。沒有足夠的幽冥氣,我不僅沒法去擊碎岩石,就連擋下對方的利爪也一樣是難如登天。
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放棄抽取幽冥之氣,全力逃生。那樣一來,我就會被對方步步緊逼,就算能逃開對方的第一次追殺,也早晚會被對方擊倒。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把希望寄託在路小贏的身上,只要她能威脅到金步飛的安全,就能圍魏救趙,讓我脫困。
兩個念頭猶如電光火石在我腦中飛旋之間,金步飛的爪風已經呼嘯而至,銳利如刀的氣芒瞬間崩飛了我胸前的衣物,向我胸口直襲而來。
我剛剛分出一部分幽冥之氣護體,前胸的皮肉就在爪風之下血肉橫飛,五道爪風好似五隻並向旋轉的利劍將我胸前血肉生生絞開之後,直奔胸骨兇狠抓落。
我雖然在用幽冥氣拼命抵擋對方的爪風,但是用不上一息,金步飛的狼爪就會接踵而至,活生生抓斷我的肋骨,將我掏心挖肺。
我驀然握緊手中長刀準備拼死一擊的瞬間,路小贏的劍光已經形同雷霆劈向了金步飛頭頂。後者一開始還沒在意對方的劍芒,瞬間之後卻臉色忽然一變,猛然調轉爪風,向路小贏狂撲而去。
路小贏的龍口劍才是金步飛的劫數?
這個念頭剛從我腦袋裡冒出來,就被我立即否定了。如果真是那樣,路小贏也不必拼死推命了,她只是在拼命為我拖延時間罷了。
“橫禍飛來!”我連退幾步之後,身上的幽冥之氣跟著狂卷而起,化作疾風的陰氣托住了我手中的羅剎寶刀扶搖而上,頃刻之間就在我眼前化成一道倒豎而起的龍捲,掀開山神廟的屋頂之後,直奔洞頂飛旋而去。
眨眼之後,羅剎的刀鋒形同一隻鑽頭,貼在山洞頂部瘋狂旋轉著鑽進岩石,瞬息之後,三尺長刀完全沒入了巖洞。被刀鋒鑽開的岩石形同落雨般傾天而下時,我卻感到肩頭忽然一緊。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金步飛揚手甩上了半空。我只覺得自己像是騰雲駕霧般的飛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就重重地摔在了路小贏的身邊。
我雖然被摔得頭暈眼花,卻也能看見路小贏臉色慘白地用劍撐著身子在往後挪動——她剛才那一劍並沒對金步飛造成多大威脅,自己也在金步飛手下受了重傷。
金步飛倒背雙手向我們看了過來:“神鬼兩脈真是瞎了眼睛,怎麼會把你們這樣的貨色指定為傳人。神脈無雙,鬼脈無敵?狗屁!神鬼兩脈的臉面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我冷眼看向金步飛時,後者已經踱著方步走了過來:“交出神鬼傳承,本尊饒你們不死,否則,本尊讓你們生死兩難。”
我剛要開口,就看見路小贏對我輕輕搖了搖頭,我還沒弄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巖洞上方被羅剎寶刀鑽開一個缺口的地方就猛然傳來一聲岩石崩碎的聲響。
金步飛愕然轉頭之間,洞頂的石塊已經崩落在地。我躺在廟裡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情景,卻感到了地面的震顫。洞頂落下的石塊至少帶著萬鈞之力,否則,也不會讓地面震顫不止。
頃刻之後,滾滾巨石掀起的塵土就壓過了山神廟上破開的窟窿,如同一層灰色的雲彩籠罩在廟宇上空。下一刻,山神廟東側牆壁上就傳來了一聲劇震。
硃紅色的外牆先是炸開了一層蛛網似的細紋,裂開的牆皮馬上又在第二聲巨響之後四下崩飛。等到第三聲劇震傳來,牆上的磚石就像是遭到了火炮的轟擊,向四面八方呼嘯而飛,滾滾灰土頓時瀰漫整座廟宇。
“趴下!”我喊過一聲之後,把路小贏給壓在了身上。
就在我撲倒的瞬間,分明看見金步飛縱身向暴土怒揚的山洞中衝了過去。沒等我在飛卷的煙塵當中抬起頭來,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
金步飛受傷了?誰能傷他?
懸鏡司!我駭然抬頭之間,卻看見洞外或站或蹲的出現了十多個身穿紫衣、手持弓弩的術士,先前逃走的解敬文赫然身在其中,只不過,這一次並非由他帶隊。
站在隊伍前面那人大概四五十歲左右,我看不出對方的深淺,卻被他手中託著的一座青銅寶塔驚得目瞪口呆——那應該是鎮山塔,傳說中專門用來剋制山神的法器。有鎮山塔在,山神沒法調動山川之勢,也就與普通精怪一般無二了。
當今術道,法器難求,更不要說是鎮山塔這樣的高等法器了。可是看那人託著青銅塔的樣子,說明他從來沒把這件法器放在心上。
懸鏡司的底蘊究竟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金步飛厲聲道:“何無憂,又是你,你還是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