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胖忙活著親自上菜,很快一大桌子就擺滿了。項北問他點了多少菜啊,這吃得了嗎?
郝胖回答自己是按著桌子點的,他告訴老闆,桌子有多大,菜就做多少,疊三層放不下了為止。
項北不高興了,當即冷下臉來:“吃不掉的你負責打包帶著,跟我混你幹啥我都儘量不管,但浪費糧食絕不可以。你可以吃山珍海味,但不能吃不下倒掉。”
郝胖說自己有錢,沒關係的。
“有錢也不行,有錢不代表能浪費。你小子不願意就滾蛋。”
項北絲毫不留情面,他父母是農民,深知種地的辛苦。小時候家裡連個雞蛋都吃不起,過年才有零錢買包七毛的龍豐泡麵。誰要是在他面前浪費,他決不允許。
郝胖還沒見過項北這麼發火過呢,趕緊表示不敢了,以後絕對不浪費,自己這就去後廚讓他們別做了。
郝胖跑進後廚,風一雷拿起筷子遞給項北:“大哥,我覺得有點過了。”
“你是地主家兒子,你沒受過窮不懂。你小子趕緊吃,他媽的弄這麼多,都給我吃撐了再去睡覺。風箏你也是啊,別告訴我你要保持身材。”
風箏吐吐舌頭,趕緊拿起筷子,做出一副自己很能吃的樣子。
旁邊楚驚天拿著筷子遲遲不肯動,猶豫一下之後,他小心的問項北:“那個.......先生,我去取一壺酒行不行?這不算浪費吧?我保證喝酒也不少吃。”
項北好笑:“老楚叔您隨意,我就看不慣胖子,您不要對號入座,又沒不讓喝酒。”
“那就好,你突然生氣還真有點不習慣。”楚驚天跑去自己拿酒,平時項北在人前總是樂呵呵的,大家對他的印象都是和善好相處,這突然訓斥起人來,都有點不大適應。
郝胖此時也從後廚回來了,小心翼翼的坐下,不敢看項北。
項北告訴他:“剛剛是我說話衝了,不應該大吼大叫,那樣不文明。但講真的,從事農業生產是個特別辛苦的工作,我小時候,大概七八歲開始,就跟著母親下地幹活。我知道種地有多辛苦。
我父親在上百公里外的地方下工廠,一月幾塊錢,就蹬一輛破腳踏車趕路,好久才回家一次。家裡就母親一個人操持著家務,打理著土地。那時候沒有什麼機械工具,什麼都靠人力。
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年家裡種姜,到了收穫季,在地裡收一天有滿滿一板車。母親一個人拉不動,我就放學去幫著推。腳底下紮了兩公分長的玻璃,不敢走了,那樣我都沒敢說出來,我就說崴腳了,然後就那麼瘸著幹完了整個收穫季,十好幾天,一直咬牙忍著。
最後終於有時間去鎮上抹藥的時候,傷口已經全是爛膿,腳底板烏黑一塊。可沒辦法啊,到了那種時候誰都幫不上誰,天冷了就收不起來了。萬一突然降溫,就全凍爛在地裡,一年辛苦就白費。
我能怎麼辦,我不敢說我不行了,一停下連學費都沒了。沒了學費,我就沒法上學,見不到班上的馬小云了。”
一幫人被說的動容,郝胖也是羞愧:“先生你小時候原來這麼苦啊,我以後保證不浪費了,不過腳踏車跟玻璃碴子又是何物?”
項北笑起來:“家鄉的一些東西,這裡也做不出來。你小子要是能再活個幾百歲,也許這裡也會有。剛才對不起了,我是農民的孩子,就見不得浪費糧食,吃飯吧,你胖你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