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皆是大惑不解,林雲轉頭笑道:“但凡建築都要有個好的地基,這片土質疏鬆,流沙居多,若是直接用木脈法力搭建高臺,必定令得高臺倒塌,給我們造成重大的損失。”
這是在他年幼時,當初林北澤教給他的,林北澤善於攻山,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言之有理。”梁垚恍然大悟,心中卻是暗道自己大意,若非林雲早有計較,只此一戰,便要令得神盾營與斬首營全軍覆沒。
林雲運起土脈法力,將土層變型,在地面上築起六座土臺,每一座土臺約有一丈長方,高約六尺,他刻意多輸出了幾分法力,令土層加固了幾分,稍後在這些土臺上再築起木臺,便足以在高度方面超越此山頂峰。
“神盾營上前搭起盾牆,紅袖、蘭歌,隨我搭建木臺,速度要快!”林雲稍微一觀察,卻發現神盾營的巨型盾牌已經有了許多裂縫,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是!”紅袖蘭歌齊齊上前,每人負責兩方木臺,林雲自身又負責兩方。
這三人中,前兩位女子皆已突破周天,而林雲雖未突破周天,但法力的雄渾、凝實程度還要勝過前兩人,只不過半柱香的工夫,六座高臺已經安然搭建了起來。
“斬首營爬上高臺,神盾營掩護斬首營!”林雲再次輕喝出聲,指揮著眾人各自忙碌。
斬首營的長弓雖然比不得弓箭手,但經過冰清影的改造後,射速卻是要快上不少,而山上的文漸軍除了幾塊碩大的落石外,幾乎沒任何掩體可護身。
如此一來,藉著高度的優勢,文漸軍幾乎成了活靶子。
“放箭!”隨著林雲一聲令下,羽箭如蝗蟲般居高臨下地向文漸軍飛去,經過紅袖幫忙,其中一部分羽箭的箭頭上淬了見血封喉的孔雀妖獸膽汁,幾乎見血封喉。
文漸眼睛不可視物,聽到破風聲,急忙對身邊的池霜問道:“池老將軍,敵人有何動靜?”
池霜咋舌道:“敵人爬上了對面的土坡,在土坡上臨時搭起了六座箭樓!”
文漸聞言忙對身後計程車兵喝道:“快找掩體!”
士兵們紛紛將身子伏在落石後方,幾輪齊射下來,倒也未曾造成許多傷亡。
林雲站在箭樓之上,見得此情形,急忙將手一揮,阻止了兵士繼續放箭。、
斬首營主要還是以近戰廝殺為主,身上攜帶的羽箭並不算多,算來算去,也不過三十之數,因此他們必須分外節省。
池霜將身躲在落石身後,偷偷將頭探出片刻,見敵人停止了放箭,對文漸說道:“文將軍,敵人已經停止放箭了,我軍是否可以反擊。”
“不可,若是此時反擊,卻是正中敵人下懷。”文漸搖頭道。
此時若是他領兵前往攻打箭樓,說不得便要被林雲纏住,稍後待墨子洵帶領其餘十數萬兵馬突破浜道後迂迴包抄,他們這三萬人便是插翅難逃了。
就在此刻,探子忽然前來彙報,原來墨子洵已經開始領兵前進,眼看著便要到了浜道口了。
“箭樓上的將領是誰?”取捨之間,文漸問出了一個令池霜始料未及的問題。
“是墨子洵的徒弟,林雲。”池霜道。
“我等果然是老了,想不到墨家竟有如此奇才,久後必是我等大敵。”文漸給了林雲一個很高的評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對的敵手並不是林雲一人,而是林雲和梁垚兩人。
梁垚深得霍封真傳,在謀略計策方面還要稍勝墨子洵一籌,只是在領兵方面有所不足,總的來說,文漸萬萬不是其對手。
池霜奇怪地問道:“文將軍,何不推下落石,封阻敵軍進軍的道路。”
這話剛說完,他自身便是苦笑,若是推下落石,這山上便再無掩體,他們這三萬人會徹底暴露在林雲一方的箭雨之下。
“想我文漸縱橫半生,想不到今日竟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逼到如此境地?”文漸總算有些懂了,他終於明白了池霜為什麼會敗在林雲手中,因為對方那“毛頭小子”的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文將軍,我們不妨效法敵軍的策略,趁此機會以寒冰搭起箭樓,予以還擊。”池霜有些著急,墨子洵的進軍速度極快,若是他們再拖延,只怕墨子洵再不出半個時辰,便能夠突破浜道打到寒露城前了。
“不可,此山土質疏鬆,根本不是能夠搭建箭樓的地方,為今之計,唯有先撤退!”文漸斷然搖頭,“可是我們也不能讓墨子洵太過輕鬆,傳我命令,推下所有的落石,而後火速撤退!”
凜冽的寒風拂過,箭樓上的林雲眾人皆是手腳發僵,不過,就算是普通的將士也依然是全神貫注,從軍本就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寒冷、炎熱、刀山火海,他們哪個沒有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