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吉凶難料,只是普通士兵便罷了,若是有殭屍來襲,便將瓶中雪滴入水中,分給大夥飲用,自然可保大夥無虞。”林雲叮囑幾句,便忙於軍務。
梁垚自領軍離去不提。
“疑兵之計,倒是不錯的計策。”林雲笑了笑,他早聽墨子洵說過,文漸雖有謀略,但卻太過謹慎。
接下來兩日,林雲便每日領軍到陣前搦戰,手下兵將更喝罵不止,直向文漸祖墳上招呼。
即便是有愧於林雲的池霜都聽得火冒三丈,三翻四次要求出戰林雲。
文漸亦是惱怒不已,但又總覺林雲有甚詭計,因此只得盡力安撫手下將士。
“今日還要出營挑戰嗎?”第三日,墨冰兒早早來到林雲帳中幫他更衣梳洗。
林雲笑道:“今日梁垚應該便要歸來了,前兩日我以趁陣前挑戰之時差營中散兵在陣前佈下了一方殺陣,若是文漸再敢前來,我們自是能夠起陣應付,因此今日便偃旗息鼓吧。”
“能行嗎,我們人手不足,即便起陣,殺陣的威力也不會太強。”墨冰兒柳眉輕蹙。
林雲道:“無妨,只是緩兵之計罷了,待梁垚歸來,我們四處兵馬合兵一處,定能讓文漸軍陣腳大亂。”
“原來如此。”墨冰兒對兵法自是一竅不通,只是她也隱隱覺得林雲所言有幾分道理。
只是文漸經細作打探得知林雲偃旗息鼓,墨家大營中更有兵士欲要拔寨,心中更加懷疑,只是固守在寒露城中。
“這文漸可當真是謹慎啊。”林雲立於營前望著寒露城,心中有些發愁。
寒露城此城當真是易守難攻,墨家手中又缺少工程器具,若是強攻,只恐手下兵將損失殆盡也難以攻下城池。此等做法乃是兵家大忌,墨家經不起如此損失,林雲也絕不會這樣做。
“看來,還是要從池霜身上下手才好。”林雲打定主意,回營穿好雪鷹衛白袍銀甲,背後青色披風迎風而舞,他已領著一隊騎兵飛身上前去。
得知林雲再次出營搦戰,文漸眉頭大皺,他當然不知這是林雲的欲擒故縱之策,可便是泥人也有幾分火氣,何況他一介將才?
“池老將軍,可敢出城一戰,你我便在陣前戰個痛快。”林雲清嘯出聲。
池霜聞言大為意動,他早早便想跟林雲一決勝負,然而三軍交戰之時卻總找不到合適時機,如今卻恰好得以實現願望。
“池老將軍,莫要中了賊人奸計,莫非你還想再次被擒,亦或者,是鐵了心要投敵?”文漸狐疑道。
“老夫一生戎馬報效先王、陛下,何來投敵一說?”池霜怒從心來,真要說起來,文漸、墨子洵這一干人都是他的後生晚輩,如今被晚輩指著鼻子罵,他心中如何能不惱火?
“我倒是好奇,將軍前兩次被人擒住,又是如何從敵營中逃脫的?”文漸分毫不讓。
池霜聞言一怔,隨後訥訥道:“那是……敵軍將我放回的。”
他心中瞭然,這話即便說出也無人會真正相信。俘虜敵方大將後,無非只有三種處置方式——斬首、招降或囚禁。
而池霜竟是被敵方安然放回,甚至連大刑都未曾動用,此事豈非太過蹊蹺?
念及此處,文漸冷笑一聲,道:“老將軍還是不要多言了,以防引起眾怒,倘若一干將士希望把將軍斬首,只怕我也不能藏私了。”
“什麼!”池霜大叫一聲,手緊緊攥住長柄大刀,再壓抑不住胸間怒氣:“文漸小兒,老夫成名之時,你尚自不知在何處吃奶玩泥巴,如今竟三番五次……”
“哼!”文漸冷哼一聲打斷池霜話語,向身邊傳令官喝道:“還不抓住這老賊。”
傳令官怔了一下,猶豫道:“可,可是……”
一邊是文漸,一邊是池霜,這傳令官哪個也不敢得罪,因而也只能默立於原地,涔涔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浸溼戰袍衣甲。
池霜在霰雪軍中德高望重,無論是冰龍軍還是正規軍,甚至墨家軍中都有將領是他舊部,資歷深說話腰桿自然硬氣,這也是池霜在文漸軍中幾乎能跟文漸平起平坐的原因。
文漸自是大為不屑,他最是看不慣池霜那一副倚老賣老的做派,而池霜則是對文漸三番五次的冷嘲熱諷大為惱火,一來二去,二人便不知不覺有了些矛盾。
將帥不和本來就是大忌,可文漸、池霜二人一人自負,一人剛烈,誰都不願意低頭,因而才有眼前一幕。
“我看哪個敢動手!”池霜怒喝出聲,手中長柄大刀猛地一揮,在城牆上斬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池霜,你當真要背叛陛下不成?”聞此情形,文漸更確信池霜已然鐵了心投敵,當下忙將手中長槍一掣,上前便欲與池霜決一死戰。
池霜氣得鬚髮亂顫,哇呀哇呀亂叫幾聲後,憤然提刀下得城牆,邊走邊大喝道:“今日我便擒來那小賊,與你做個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