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令下工的諸位心中泛起愁緒,一抹悲涼之意環繞著整個寒露城。
平一豹帶回的訊息依舊是如此,無非便是今日又倒下了多少民夫。林雲深信,若是再如此持續下去,寒露城遲早會變成死城。
幽深的田間小徑直通馮萬吉的居所所在,林雲每日幾個來回,早已對這條路格外熟悉。
只是,今日的簡陋土屋卻顯得格外寂寥。
馮萬吉與林雲有些疑惑地對視了一眼,往日到了下工的時間,馮大嫂定是早早便在門口等候了。
可今日,卻遲遲不見馮大嫂那和善的笑顏。
“只怕是出事了,你在這裡稍待,我先去查探一番。”林雲吩咐了馮萬吉幾句,提起腳步便向前方走去,行走間,他已將夕影劍牢牢握在了手中。
林雲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那並非是他本身的感應,而是鎮魂鈴的示警。
所以,他才選擇了出手最為迅捷的金脈功法。經過他一年有餘的溫養,夕影劍已經重愈百斤,雖然在他的手中依舊是輕巧無比,但出手即是無可匹敵的雷霆一擊。
“馮大嫂?”林雲嘗試著喚了一聲。
可回應他的,無疑是寂靜一片。
林雲走到那土屋前,挺起長劍點了點木門的鎖頭,那門並沒有上鎖。他定了定神,利用劍尖輕輕推開木門,“吱呀”的響聲令他的心跳快了幾分。
在這危機四伏的寒露城,也由不得他不小心些。
果然,木門剛剛推開一半,一點寒芒驟然橫抹向了他的手腕。
這寒芒攻擊的位置顯然是恰到好處,若林雲有半分猶豫,手腕便要斷去。
只是,可惜那出手之人碰到的是林雲,一個擁有著五種屬性法力的修士。
滿地的灰塵彷彿活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包裹住了林雲的手腕,在腕上形成了厚厚的土層,堪堪擋下了寒芒。
與此同時,林雲的身體順著那寒芒攻擊的方向稍稍後退半步,手腕輕輕一抖,藉著柔勁卸掉了寒芒的力道。
林雲自出道以來已經歷過無數廝殺,兼之與劍一、劍二都混跡了不少時間,反擊招數信手年來,劍雖心動,眼看著就要刺中那寒芒的主人,可劍芒卻在此刻戛然而止。
“住手,不然就殺了她。”那是一隊身穿銀色鎧甲的修士,為首一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戰場與林雲交手的滾刀皮。
此時滾刀皮面露冷笑,道:“軍師神機妙算,墨家的狗賊果然派你潛入了寒露城斷我軍糧草。”
林雲心霎時間沉了下來,馮大嫂此時已經被五花大綁,眼下正掙扎著被滾刀皮踩在腳下。以滾刀皮周天六層的實力,要取她性命只是一瞬的事情。
狹小的土屋中擠滿了人,除了馮大嫂、林雲和滾刀皮之外,總共還有著九人。
這九人有四人林雲看不透其實力,想來應該在周天以上,其餘的也全部接近練氣巔峰,應當說是相當難對付。
如果戰起來,我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馮大嫂還在他們手中,該怎麼辦?林雲有些犯了難。
以他的速度,要逃自然不是難事,可問題是如今投鼠忌器。滾刀皮對林雲恨意頗深,若後者執意逃跑,馮大嫂應該也百分之百要去閻王殿報道了。
“似此如之奈何?”林雲苦笑。
“丟下你的劍,否則這娘們死定了。”滾刀皮冷聲道。
林雲眼珠轉了轉,道:“放她走,我便跟你們走,否則你不可能擒住我,相信你也知道。”
滾刀皮冷哼道:“當老子真傻?放了她,你馬上便要隱身逃遁。陛下早已對你的手段知根知底,你這小子跟他孃的魚一樣,滑溜得很。”
“那麼,我們便如此僵持下去吧。”林雲聳了聳肩,大腦則是飛速轉動,希望能夠找到破局的希望。
“屁,你這小子打得一手如意算盤。來人,去將整個寒露城的高手都找來,我看他怎麼玩。”滾刀皮向身邊一人招了招手。
林雲聞言心中一急,下意識將手中夕影劍抖了抖。
“別動!動一根手指頭,這娘們就要死!”滾刀皮得意地露出了森白的牙齒,他等著一天已經很久了,雖然霰雪王也曾立下軍令,林雲絕不可殺,但讓其吃些苦頭當然還是可以的。
比方說,卸掉林雲的一條手臂。
看來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林雲暗自想到。
比起馮大嫂死在這裡,他更害怕自己會失手被擒,到時候不僅墨家軍進攻鋒芒受阻,只怕霰雪王也會將他一直囚禁到突破周天為止。
“哼,動手殺了他們!”林雲忽然喝道。
話音剛落,五行增幅過的法力盡數湧入到了夕影劍中,清亮如水的長劍在金光的包裹下,直襲向滾刀皮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