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但在這寒露城,錢偏偏也沒了用處。
那中年婦女見林雲按下一枚銀錠,眼中不但未現出半分喜色,還隱隱流露出了點點譏諷之意。
“不必了,銀子你拿回去,我們家也沒有多餘的飯食給你。”她說道。
“這……”林雲啞口無言,細細想來倒也有幾分道理,寒露城中酒肆飯館皆是關門大吉,就算有了錢,那也只是裝飾品罷了。
思索間,林雲已經走到了一處糧倉,糧倉便全都是全副武裝的官兵,看起來,若是他強行闖入,定是會遭到修士們的集體圍攻。
“軍師讓我燒糧,今日正好打探一番。”林雲暗想道。
先前他在城中游逛一圈,已然打探出了糧草位置所在,寒露城中的糧草被安置在城中多個糧草中。
這便是個問題了,將這些糧草一把火燒掉顯然不現實,糧倉便各自有水脈修士把守,觀其實力,應當都在周天以上,召喚出水流滅火如探囊取物。
林雲笑了笑,不能燒,他也還有別的主意。
只見他嘴角一勾,身體詭異地透明起來,最後,連陽光那最後一點淺淺的影子也消失不見。
隱身後,林雲在糧倉門口徘徊了一陣,輕手輕腳地避過了所有的官兵和修士後,成功潛入到了糧倉之中。
米糧如小山般堆積在糧倉之中,看那樣子,只怕萬斤也不止。
林雲心裡漸漸有了個模糊的想法,若是將這些糧草全部收入儲物石中,應該可以將糧草一齊帶走,到時候,不但達到了令寒露城失去糧草的目的,還能夠將這些糧草供給墨家軍,助墨家軍破關。
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可眼下卻還不是行動的時候。
這次他來寒露城不僅要偷走糧草,還需要取到沐雲老人口中所說的那神物,若是此時打草驚蛇,寒露城當然會全城戒嚴,到時候再要行動就難了,就算林雲的實力再強,也無法一直保持隱身狀態啊!
看來此事還要等到梁垚等人趕到了再行商量,林雲如是想到。
可不能全部取走,不代表他不能取走其中的一部分,比方說取走其中的數百斤米糧。
趁著糧草中沒人,林雲現身在了米山之後,冰藍色的水脈法力湧入壓制護腕中,鑲嵌在護腕上的儲物石頓時爆發出一陣吸力。
米糧憑空飛起,如百鳥歸林般沒入林雲的護腕消失不見。
糧倉過段時間就會有官兵和民夫進入,因此林雲做得十分小心,每次只取十斤,一旦聽到腳步聲,他便馬上停止法力運轉,重新進入隱身狀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林雲的儲物石中已經多了數百斤米麵。
“應該差不多了,否則可能要被看出端倪了。”林雲面上露出了些許喜色,悄悄潛出糧倉後,大搖大擺地回到了先前前去的那處民宅。
“大姐,現在又如何?”林雲將手一招,百斤米麵憑空而現,堆積在了民宅中的地面上。
那中年婦女目瞪口呆,但首先出現在她臉上的卻不是喜色,而是濃濃的敵意,她低聲道:“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林雲微笑道:“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那婦女沉默了片刻,想想也有道理,便向林雲道了聲謝,又左顧右盼一陣,見四下無人,急忙手忙腳亂地掩好了房門。
準備飯食的過程中,林雲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那婦女攀談了幾句,這才知道她丈夫姓馮,眼下也被官兵強行徵入了壯丁的隊伍,助霰雪王運糧。
林雲從善如流,便稱呼這婦女為馮大嫂。
“馮大嫂,霰雪王殘暴不仁,馮大哥他們為何還要幫他運送糧草呢?”林雲問道。
馮大嫂嘆道:“我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每天頭頂著太陽在田裡看自己的腳背。”
林雲瞭然於心,面對官府的威逼,這些普通的百姓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僅僅是押送糧草,便不止累死了多少民夫。
馮大嫂望了林雲一眼,道:“小哥你又如何會在此,看你的穿著談吐,想必你應當不是普通人把。”
林雲微微一笑,卻忽然面色一變,道:有人來了,我先躲起來,你小心應付。”說完,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只留下瞠目結舌的馮大嫂。
來人卻是幾位民夫,其中一位民夫還看上去有些面熟,他看上去臉上盡是濃濃的疲倦之意,被其餘幾位民夫攙扶著緩緩前行。
“馮嫂,馮大哥我們給您送回來了,你好好為他療傷,下午還要幹活。”另一位民夫苦笑道。
馮大嫂向他輕輕頷首,小聲道:“知道了,謝謝你。”
其餘兩位民夫走後,那被稱為馮大哥的身子輕輕一顫,險些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