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下,清源縣外的樹林寂靜無聲,只是偶爾掀起的風在穿過這片略顯熟悉的樹林時,會發出嗚嗚咽咽之聲,如泣如訴。
墨冰兒輕輕抬起雪白的下巴,抬頭望了望剛剛爬上天空的月亮,喃喃自語道:“希望他會在。”
眼下距離與蒙面人的三日之約尚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她不知道那神秘的蒙面人會不會早早在樹林中等待林雲。
小心翼翼地移著步子,墨冰兒小心翼翼地行入樹林中。自從屍瘟開始蔓延,清源縣附近已是人跡罕至,百姓們甚少出縣城,縣城外也甚少有人會進城,興許是因為如此,縣外的小樹林顯得萬分陰森。
墨冰兒的一顆心已懸在了喉嚨口,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個姑娘家,夜晚單獨出動,心中總歸是有些害怕的。
就在這時,一聲枯樹枝碎裂的輕響忽然傳入了她的耳中。
“誰!”墨冰兒渾身的汗毛全部豎起,嬌軀曼妙迴旋,軟鞭已然探出,以“落羽鞭法”中最凌厲的剛勁猛擊那聲音的來源處。
在被法力灌注後,軟鞭足以開金裂石,一出手便是穿透樹幹。
“呵呵。”輕笑一聲,身著黑袍的蒙面人從樹後繞出,緩緩地行到了樹前,默默盯著墨冰兒。
“你果然在此。”墨冰兒似乎鬆了口氣,手上微微用力,將隨身軟鞭收回到了手中。
“林雲呢?”見墨冰兒獨自前來,蒙面人似乎有些不悅。
墨冰兒笑道:“冒昧地問一句,你為何要非要將他帶走?”
蒙面人沉默了片刻,淡然道:“告知你也無妨,林雲涉及到一個天大的秘密,不只是霰雪王,其餘四國的王侯亦是將他視為目標,只有在我的那裡,才能夠保證他的安全。”
墨冰兒玉手輕掩紅唇,似乎有些驚訝,愕然問道:“連我墨家,都護不住他周全麼?”
“不能。”蒙面人斷然搖頭否定。
墨冰兒搖頭道:“你說得有些道理,但卻不足以使人信服,無論是林雲還是我,都不會選擇相信你。”
蒙面人輕笑道:“信與不信都無意義。”
墨冰兒嫣然一笑,成竹在胸地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將他帶走的。”
蒙面人嘆了口氣:“你雖手握墨家重寶,但如今不過才練氣九層實力,說句不太中聽的話,只怕我一根手指就能夠將你碾死。”
聞言,墨冰兒不慌不亂,反而向那蒙面人走近了幾步:“我與林雲修煉‘比翼訣’,只要我死了,他也無法獨活,這便是我最大的籌碼。”
蒙面人裸露在的眉毛輕輕一抖,啞然無語,半晌後,才繼續開口道:“好一個墨家小姐,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墨冰兒嘆道:“不要歎服得太早。”
“何出此言?”
直直望著蒙面人,墨冰兒的眼睛彷彿看透那元神都無法穿透的黑巾,她凝重地道:“我想我已經猜出了你的身份。”
“哦?說來聽聽。”蒙面人饒有興趣地道。
墨冰兒笑道:“你曾說過,你並不屬於五國中的任何一國,而散修中將木脈修煉到煉神境界的只有兩位,一位是菖蒲道人,另一位就是你,我說得對嗎,金滿堂。”
面前之人自然不可能是菖蒲道人,一來菖蒲道人幾乎從來不會出菖蒲島,二來紅袖與荊棘都是菖蒲道人的親傳弟子,而如今這兩人卻是被面前之人擒了去。
蒙面人身體一抖,隨即徹底沉默了下來。
“不知我猜得可還準確?”墨冰兒追問道。
蒙面人苦笑一聲,道:“墨子洵倒是有個厲害的妹子,不錯,我便是天機堂堂主金滿堂。天機堂平日裡從不參與任何爭鬥,因此我也只能隱藏身份。”
墨冰兒道:“你或許是好意,但卻用錯了方式。林雲吃軟不吃硬,若是你好言相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說不定會考慮一二的;而若是你以同伴脅迫,就算他真的用自己交換了你四人,將來多半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金滿堂索性扯下了黑巾,露出了那張滄桑卻依舊俊朗的面龐,對墨冰兒道:“如今被你猜出了身份,我也只能退卻了。你說得對,勉強他人終是不美。”
“那紅袖師姐她們?”
金滿堂儒雅一笑,道:“你放心,我必然會放了他們,只是在放人之前,我卻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告訴你。”
說完,他輕輕揮了揮袍袖,寬大的袍袖中飛出了四隻光團。那四隻光團乃是由元神之力凝結而成,看上去竟略有些虛幻。
見墨冰兒有些不解,金滿堂道:“這是我天機堂的一種秘法,配合幻術使用,能夠將對手在幻術中所產生的幻象以元神復刻下來,儲存在這光團中,藉此知曉對手的弱點。”
頓了頓,他繼續道:“眼前的這四個光團,便是我擒走的那四人在我的幻術中產生的幻象。在這其中,我卻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墨冰兒疑惑道:“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