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們這就要啟程了?”菖蒲道人淺啜了一口茶水,淡淡地問道。
林雲和劍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兩者此時的形象皆是不堪入目。林雲白皙的面板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瘀痕,嘴角還留有一絲血跡。而劍二頭頂的髮絲根根豎立,且每一根都枯黃無比,令人忍俊不禁。
“我們叨擾的時日已經足夠久了,還請前輩諒解。等到此事了結,閒暇之時晚輩會再登島拜訪。”林雲拱了拱手,卻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疼得齜牙咧嘴。
“嗯,也罷。請你們喚紅袖、荊棘前來,徒弟要出門,做師傅的還有幾句話要交待。”說話間,菖蒲道人手掌輕拍,一團青光包裹著他身邊的紅色軟鞭飛向了林雲。
軟鞭上原本只是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如今卻是多了一點青光,一青一紅兩個陣法相安無事地並排在軟鞭之上,咒印與咒印間可謂是秋毫無犯,井水不犯河水。
林雲與劍二再次道了聲謝,緩緩退出了竹屋。
剛出了竹屋,兩人便互相吹鬍子瞪眼。昨夜兩人一追一逃,最後劍二終於不堪其煩與林雲大戰起來,這一戰便是一夜。劍二由於催動五彩小劍消耗過大,最後竟是跟林雲打了個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後來,劍二“窮兇極惡”地再次祭出五彩小劍,給了林雲最後一擊。但林雲反應一點也不慢,一把抓住了劍二的手臂狂電,最終才形成了眼前的情景。
林雲使勁一嘬,吐出一口血痰,抱怨道:“你下手也太黑了吧,看給我打的,幸虧身上沒少什麼零件,不然我這輩子就算完了……”說完,他伸手輕輕捶了捶脖頸。雖然他受得大多是些皮外傷,但打到憨處總避免不了有些傷筋動骨,需要恢復一段時間。
劍二冷笑三聲,將手伸到頭頂捋了捋自己被電焦的頭髮,同樣抱怨道:“那我呢?那我呢?本來就不招女人喜歡,現在更完了。”他的長相不算醜,但也不算英俊,尤其是氣質中總帶著一股痞裡痞氣的既視感,實在是沒多少女人緣。
“哼。”兩人各自冷哼,背對著對方橫著走路。
替菖蒲道人傳喚了紅袖和荊棘後,兩人便是各自回了自己的臨時住所修煉起來,眼下馬上便要動身前往危險又神秘的屹岐國,帶著傷去並非明智之舉,雖然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輕傷。
徒弟要出遠門,當師傅的總要為其準備些保命手段。也不知菖蒲道人密授了何等寶貝,總之紅袖和荊棘自從進了菖蒲道人的竹屋,兩三個時辰都沒有再出來。
“再不走又要天黑了……”抬頭望了望太陽,林雲皺眉,雖然在菖蒲島多待上一夜也無傷大雅,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出發,再反悔始終有些不美。
劍二搖搖頭沒說話,只是百無聊賴地操控著海邊的水流。他們兩個已經在海邊的小船旁等待了近一個時辰,但荊棘和紅袖卻還是毫無蹤影,難道臨時反悔了?
“來了!”地平線忽然出現了四道身影,劍二驚喜地喊道。
時下天空下起了毛毛雨,細若銀絲,若隱若現。四道身影由遠及近,分別是黑檮、紅袖、荊棘與孔雀。紅袖和荊棘已經答應了跟隨林雲離開,自不必說。而黑檮與孔雀卻是來給諸位送別,臉上掛著些許不捨之色。
尤其是孔雀,她剛剛脫身於青樓便是被黑檮收為徒弟,但在她的心中,林雲一直是那個最重要、最感激的人兒。
四人運起身法,腳尖在海面上輕點,飛身來到了漁船上。在場的眾人都是修士,隨身配有儲物石,即便要出遠門也是輕裝上陣。
“師妹、師弟,記得經常寫信回來。”黑檮無奈地笑笑,從今往後他又要像幼年時那樣獨自服侍菖蒲道人了,好在島上又多了個小姑娘,生活也不會太乏味。
孔雀修為尚淺,大老遠從島中心跑到海邊,臉已經紅撲撲一片,在細雨中衣衫微溼,身材顯得凹凸有致,她正一臉不捨地看著林雲,恨不得能跟隨後者前往天南海北,天涯海角。
林雲輕嘆一聲,上前溫柔地揉了揉孔雀的青絲,囑託道:“好好修煉,我能感覺到你的天賦不弱,待日後修煉有成後還有見面之日。”
孔雀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雙手依舊依依不捨地抓著林雲的衣袖,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憐愛一番。
“咳。”紅袖適時地輕咳一聲,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小孔雀,以你的現在的修為,只能拖我們的後腿,還不快回去跟你的師傅好好修煉。”
見紅袖擺起師姑的架子,黑檮忍俊不禁,被紅袖一瞪後,面容一肅,只得附和道:“孔雀,回來吧,你師姑他們要啟程了。”
“是。”孔雀依依不捨,一步一步向後倒退。她年紀雖小,但心中卻明白,不等到她修煉有成,恐怕以後是很難有機會見面了,即使她天賦不錯,最快也需要幾年才能再次見到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