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司馬燔的情況還是比火王要好上不少的,如果有人要他的命,也未必不能提聚不起剩餘的法力與其決一死戰,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有龍夕火鼎,真要決死一戰恐怕今天來的拜火教高手中也只有赤火老人能夠攔住他。
火王趴在地上,眼耳口鼻中鮮血如同小蛇般流淌而下,被司馬燔突然襲擊後,他已經在一瞬間閉過氣去,失去了意識,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握在劍柄上。
司馬燔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已經喪失戰鬥力的火王,猶豫了片刻後,屈指一彈,彈出一點火星。
“住手!”劍二忽然解除了隱身,跳出來阻止司馬燔。
司馬燔不為所動,火星飛到了火王的軀體上,可是那火星卻並沒有對後者造成什麼傷害,而是隱沒在了火王的軀體中。
隨後,司馬燔帶著倦容笑道:“別擔心,我只是趁著他失去戰鬥力讓他多睡一會。”
“原來如此。”劍二頓時如釋重負,他心中對劍一始終是尊敬的,雖然這些日子來他的心中對劍一始終有些芥蒂,但卻並不是想讓劍一去死啊!
見狀,林雲也現出了身形,試探著問道:“前輩,不知陣法的事情……”話還沒說完,他就面色微紅地閉上了嘴,眼下司馬府到處在廝殺,現在索要陣法實在是有些唐突。
司馬燔倒也沒見怪,不動聲色地從儲物石中取出了紅色長鞭,長鞭上已經多了一圈紅色的咒印,他已經將五行封印陣之一的火陣刻入了長鞭。
剛要將長鞭遞給林雲,司馬燔好似想起了什麼事,沉聲道:“世侄,不是我司馬燔趁火打劫,如果你想要這陣法,還需要幫我辦一件事才行。”司馬燔與墨子洵是以平輩論交的,而林雲與司馬煬也差不了幾歲,因此司馬燔稱林雲為世侄。
林雲拱了拱手,“前輩請講,只要是在下能辦到的事情,一定義不容辭。”
司馬燔擺了擺手,嘆口氣,苦澀地問道:“世侄,不知我們那天訂下的婚約是否還作數?”
林雲一愣,這原本是他的玩笑之言,畢竟冰濁長老的孫女長相實在是不堪入目,不想司馬燔居然如此認真,沉吟了一會,林雲開口答道:“既然說過了,那自然是作數的。”司馬煬長相俊朗,司馬燔也是大陸上有名的散修,這般婚事恐怕冰濁長老高興還來不及呢。
劍二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林雲,隨後他的臉漲得通紅,但他還是識相地沒有開口。
“那就好。”司馬燔面色嚴肅,繼續道:“世侄,這場大戰實在是勝負難料,我想拜託你將煬兒帶走,到墨家去完婚。”他的言語之中竟透漏著一絲悲涼之意,竟然有託孤之意。
“這恐怕……”林雲的面色頓時為難了起來,眼下火之封印陣唾手可得,在那之後他和劍二還會去林茵國與屹岐國繼續收集其它陣法,並不會直接回返霰雪國,更何況司馬煬估計也不會老老實實地跟他走。
“怎麼,有何為難之處嗎?”司馬燔面色竟有些緊張起來,眼下他唯一能夠拜託的人也只有眼前的兩位後起之秀了。
“那倒不是。”林雲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的憂慮告訴了司馬燔。他和劍二此行可謂是禍福難料,如果讓司馬煬一路跟隨,萬一在他國遇到什麼危險,司馬煬豈不是要給他們陪葬嗎?且到時候司馬燔生死未卜,司馬煬也很難老老實實地跟隨他們二人。
聞言,司馬燔放聲大笑,半晌後,又嘆道:“此事易爾。”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過了不到一個彈指的時間,他就再次出現在了林雲與劍二的面前,肩膀上扛著已經昏迷的司馬煬。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由不得林雲再拒絕,與劍二對視一眼後,林雲伸手接過了司馬煬,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司馬燔的臉上盡是柔情,頗為寵溺地輕輕揉了揉司馬煬的腦袋,與以往那個粗狂豪放的漢子判若兩人。在司馬煬的臉上,司馬燔還能看到一絲熟悉的影子,那是屬於他的結髮妻子的血脈,他自己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兒子卻有大好時光可以活。
壓抑住心中綿綿不絕的不捨情緒,司馬燔強笑道:“煬兒就拜託兩位世侄了。”說完,他就毅然轉身,竟是不忍心再看司馬煬一眼。
林雲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種濃濃的父子之情的確是讓他感同身受。這種愛無言,嚴肅,讓人無法細訴,但是越是長大就越是能體會到這種味道,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直到有一天也成了人父,則是繼續將這種愛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