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只覺得這麼多天來,這是她最開心的一天,她輕輕鬆鬆的就在冰原外圍吸收了寒氣,來壓制體內的火毒,雖然功力要分出一部分壓制火毒與寒氣的鬥爭,但是渾身卻舒暢無比。她自小受火毒折磨,一直嚮往北地冰天雪地的生活。冰兒從小生活在霰雪城,霰雪城處於霰雪國偏南部的位置,霰雪城附近有一座山,名字叫赤焰山,赤焰山不同於霰雪國其他的地區,這裡終年炎熱,霰雪城臨近赤焰山,氣候也是溫暖無比。
墨將軍從來不讓冰兒外出,他說外面會有危險。冰兒從小就聽說北地每天都會下雪,雪花是好看的六角形;聽說北方的人們被把雪化成的冰刻成晶瑩剔透的冰雕,陽光一照好看極了;聽說北部冰原上有雪狐與雪兔,毛都是銀白色的。
可是冰兒還是從來沒見過雪,冰雕即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霰雪城也會融化,唯一的一次“接近”雪狐就是穿上了哥哥送的狐裘長袍……直到冰兒自己有了一定修為,墨將軍才答應她帶她來冰原壓制一次火毒,以前都是墨將軍以自己的冰脈功力強行將火毒壓制。
冰兒在冰原邁著輕快的步子,任由飄落的大雪覆蓋自己的頭髮、肩頭,時而停下伸手接一片雪花,看著六角形的雪花在手上融化成水珠,時而停下來摸一摸可愛的雪兔,雪兔甚至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惡意。
美好的事物總是不會持續太久,就在此時,煞風景的一幕就突兀地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扛著一個前襟全是鮮血的少年就朝著冰原深處飛速掠去。冰兒涉世未深,好奇心極強,發現了有趣的事情早就把墨將軍的警告忘得一乾二淨,飛身跟上想一探究竟。
不得不說大自然是偉大的,常年的積雪凝結成冰,被自然塑造為冰原之上的一片冰谷,冰谷中也生長著各型各色的冰原植物,只是植被密度比起南方溫暖的地方就遠遠不及了,卻也使冰原上形形*未開靈智未化形的妖獸形成了簡單的食物網得以生存。
穿行在冰谷中的大部分妖獸大部分都是比較弱的雪兔與雪狐,跟蹤老人進冰谷的這一段路倒也沒有什麼甚是危險的妖獸,大約疾行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以二者的速度來看,已經穿越了冰原邊緣初步進入了中部地區,從偶爾耳邊聽到的獸吼來看,這裡已經有一些較為強大的妖獸生存了。
就在冰兒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尾隨的時候,老人終於停了下來,隨便找了一個不太大的冰洞,將年輕人扔在地上,在手上隨便凝聚了一個水球,砸在年輕人臉上。
“咳……咳……”年輕人咳嗽著醒了過來,甚至帶出了幾口鮮血,原本純白的前襟已經變成了喜慶的紅色。
“是他……”冰兒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昨天尾隨了她半個城的年輕人,也就是可憐的林雲。
“你應該看得出這裡是哪裡吧,快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兒子!”嚴趨聲色俱厲地喝到。
林雲搖頭晃腦的片刻,用胳膊把身體撐起來,不自覺地裹了裹外袍,抬頭看了一眼嚴趨,雖然感覺嚴趨的耐心是越來越少,急忙交待道:“我真的不認識他們……”
“不說?沒關係,我先卸你一隻手,還不說再卸你一條腿,今天我有的是工夫陪你玩……”自顧自說著,嚴趨用法力在右手化出一把冰刀,竟不等林雲再說話,手一揮冰刀就飛向了林雲的右手。
“不要!”冰兒與林雲異口同聲地喊出來,說時遲那時快,一條紅色長鞭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以雷霆萬鈞之勢擊碎了要有不到半寸就要碰到林雲右手的冰刀,冰兒一擊得手,手腕輕抖就想收回長鞭,豈料嚴趨縱橫一輩子,反應豈會慢?伸手就想抓住那紅色軟鞭,卻不料長鞭上竟生滿倒刺,不但沒有抓住,甚至從手掌中帶走一片血肉。
“這……是你……是你!”嚴趨狀若癲狂,這傷痕他豈會不認識!家丁與嚴洪死在一起,這傷痕就是家丁身上的鞭傷啊!這小娘皮即便不是兇手也是兇手的夥伴。想起自己可憐的兒子,嚴趨再也控制不住,飛身就與冰兒纏鬥在一起,攻勢甚猛,甚至不顧得防守,只是一味的進攻。
嚴趨修煉的是正宗的水脈與冰脈功法,不時凝聚出冰刀冰劍,打鬥中不忘施展禁制封印了洞口,冰兒被嚴趨纏住,無暇去破解洞口禁制,只得一心與嚴趨較量。
但冰兒不知修煉的何等功法,也不見幻化各式各樣的兵器與法術,只是倚仗手中的長鞭與嚴趨纏鬥。冰洞也就那麼大,長鞭很難招招施展開,雖然修為不下於嚴趨,卻始終落在下風,騰挪躲避之間,還不忘偶爾以長鞭將可能波及到林雲的冰刀碎片再次抽擊成碎屑。
林雲看得分明,這是多麼善良的一個小姑娘啊,一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更是怕自己分了冰兒的心,到時候不只自己小命不保,連冰兒也被自己連累了。
冰兒處處受制,體力消耗也甚大,不管再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孩子,不管是經驗還是體力都比不上修煉了大半輩子的嚴趨,不要說還要護著林雲,嚴趨痛失愛子,瘋狂進攻,漸漸地就要支撐不住。
在林雲都絕望地以為冰兒馬上就要落敗的時候,只見冰兒一個急速卻曼妙的迴旋,一道約半個手掌大小的紅色影子自袖中射向了嚴趨!
嚴趨正處於瘋狂之際,哪裡還顧得上閃躲,紅色影子在嚴趨的瞳孔中越來越大,閃躲已經來不及了,百忙之中只能伸出右手一擋。紅色影子確實威力不俗,嚴趨的右胳膊自手腕處到手掌已經完全化為了血霧,鮮血噴湧而出,藉著小臂阻擋的片當,嚴趨左手幻化出冰盾,總算是擋住了這足以致命的東西。
那是一個紅色的鷹型飛鏢,飛鏢上雕刻了精緻的花紋,花紋中隱約可見已經暗淡各色咒印,鏢刃上還有血槽。
“血鷹鏢!你是墨傢什麼人……”嚴趨剛將手臂傷口處凝結起來止血,顫抖著問道。
“我叫墨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