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好。”曹氏支吾了下,嘿嘿一笑,“聽說王府裡頓頓都吃燕窩鮑魚,我還沒嘗過哪。”
戚致遠瞪了她一眼,“給你什麼你就吃什麼,我是來認外甥的,被你這一要,倒像是來貪圖富貴的,丟不丟人。”
曹氏癟癟嘴,“有什麼丟人的,我就是問問嘛,也沒說非要吃。”
“你說出來就不行。”戚致遠火大,抬腳就將鞋脫了,撩起來就打人,“臭婆娘,我兩天不打你,你是不是就要上房揭瓦了,還敢頂嘴,欠揍吧。”
朝著曹氏就扔過去,又要脫另一隻。
蕭珺玦不由蹙眉,攔住他,“舅父還是將鞋穿好,這裡是王府,有失體統。”
戚致遠忙穿好鞋,道:“鄉下婆子,見識淺薄,珺玦你別放在心上。”似乎他只對蕭珺玦恭敬。
蕭珺玦道:“無事,舅父,先去看看你們的房間吧,有什麼事,吩咐下人就行。”他看夜鷹,“夜鷹,送他們去雲來小築。”
夜鷹瞧不上這一家人,到了房間,就到處摸,他甚至看見那曹氏將放在桌子上的琉璃碗給偷偷藏進衣服裡面。
還有吃飯的時候,連個樣子都沒有,豬肘子一上來,就見這一家人和難民似的,一陣哄搶,連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扒。
曹氏更是一下子要了十碗燕窩粥,吃的她直打飽嗝,還拼命的往嘴裡塞。
“舅老爺舅夫人慢用,屬下先行告退。”他指著身邊的丫鬟,“'這是王爺安排的伺候丫頭,有什麼需要,向她們說就是。”
一排十個丫鬟,個個水靈靈的,看的那幾個男的眼睛都直了。
大兒子戚明啃著雞腿,眼睛放著光,“這王府就是好,連丫鬟都這麼漂亮。”
看那猥瑣的表情,夜鷹真為這幾個丫鬟擔心,於是道:“好好伺候舅老爺舅夫人,出了什麼事,要立即向我彙報,或是向王妃彙報。”
夜鷹特意搬出王妃來,是想讓他們心存給畏忌,想著丫鬟們是王妃的人,不敢胡來。
但這幾個人卻根本沒將楚王妃放在心上,特別是戚致遠,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裡。
他可是楚王的舅舅,舅舅能比女人還重要?
等夜鷹一走,他們幾個的話匣子就開啟了。
“我看錶哥挺重視他的王妃。”戚靈芸對蕭珺玦是一見鍾情,那樣的容顏,想來大多數的女子都是一見鍾臉的。
“懷著孕哪,能不重視嘛。”曹氏不以為意,將排骨啃的溜光,又嘬嘬骨頭,“再說,那麼漂亮的女人,哪個男人不重視啊。”
戚靈芸眼神一再暗了暗,連食慾都沒了。
見她眉毛垂下來,戚致遠拍著胸脯道:“懷著孕怎麼了,漂亮怎麼了,女兒你放心,有爹在,爹一定讓你當上楚王妃,讓現在那個楚王妃滾蛋。”
其實他們一開始的目的也是這個,過年的時候,有人上門說親,他們那地主的兒子,他們都沒答應。只是聽說楚王封了藩地,想著有親戚關係,就投奔來了。還不是想著把女兒留著給楚王,當楚王妃。
戚靈芸的眼睛倏然亮起來,如暗夜中的一縷火焰,“爹,真的嗎?你真的能讓我當上楚王妃?”那縷火苗忽明忽暗,“可是她都快生了,而且就像娘說的,表嫂長得那麼好看,表哥哪裡捨得不要她?人家又憑什麼讓給我?”
“憑什麼?就憑我是楚王的舅舅,是他唯一的長輩。”戚致遠自信極了,眉飛色舞,“孃親舅大,我讓他休了誰他就得休了誰,我讓他娶誰他就得娶誰。好看又如何,我的靈芸不比她差。剛才我一見到她就討厭,她要是聽話,我就讓珺玦留著她當個妾,要是不聽話,連孩子帶人,滾蛋。”
老二媳婦是桌子上吃的最文雅的人,她打掉孩子想用肉的手,嘟囔了一句,“想的挺美。”
戚致遠聽的清楚,瞟著她,道:“我可不是想,不信就走著瞧瞧。知不知道現在楚王在這算什麼?皇帝啊。我是什麼皇帝的舅舅,那就是皇親國戚。我都想好了,靈芸嫁給楚王,當楚王妃,再讓珺玦給戚明戚輝安排個大官,你們就是官夫人,到時咱們戚家一家富貴啊。”
老二媳婦鼻子裡輕輕哼出一聲不屑,剛要再反駁,被戚輝拽了下。她看了眼戚輝,臉一撇,不聽公公在這白日做夢。
戚致遠的話就像是在戚靈芸的心裡點燃著燎原之火,她是真的信了,緊著點頭,她的眼中彷彿已經看見了楚王和她洞房花燭揭蓋頭的畫面,忽明忽暗的火焰忽地一下在身體裡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