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方面為白氏說話,另一方面又寬慰榮昭的心,“今兒過年,百無禁忌,說什麼也作數。”可謂是面面俱到。
白氏不會說什麼漂亮話,看著溫氏,很感激她為自己求情。
秋水給榮昭換了杯新茶,榮昭啜了幾口,才稍稍消氣。
“各位夫人請先起來吧。”孤鶩道。
白氏不敢起,抬頭望著榮昭,她真是恨死自己這張嘴了。相公千叮萬囑不能得罪王妃,到頭來還是得罪了,完了完了,相公的官職會不會不保啊?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相公說,現在楚王是益州的藩王,就等於是他們的皇帝。她得罪了皇帝的心尖子,是不是會連累他們一家都人頭落地啊?
“王妃,俺真的不是有心的,俺就是想讓你多休養,俺沒別的意思。”白氏啜泣道。
知道大過年哭不好,又不敢哭出來,憋屈憋屈的,哭聲和蚊子似的。
“行了。”榮昭喝一聲,她的嘴裡嗎緊緊咬上,嗓子眼還抽泣著。
都說流氓怕潑婦,今兒榮昭覺得殺傷力最大的不是潑婦,是愚婦。
不與傻瓜爭長短,榮昭輕吁了一口氣,“算了,今兒大過年,本王妃就放過你,不與你糾纏,你起來吧。”
聽王妃如此說,白氏咧開嘴笑了,“謝謝王妃,王妃真是菩薩心腸,一定會有好報的。”
這回她學乖了,撿好話說,“俺進了門就見王妃面熟,現在細細一看,才發現,王妃清平寺裡供的觀世音菩薩長得一個樣,王妃是雙胎,那一定是觀世音菩薩座下的金童玉女。”
榮昭都不知道該如何說她,真是又可氣又可笑。
“清平寺?”榮昭忽然問道。
以前在榮家,每每過年她都會跟隨榮老太太和高氏去寺廟上香祈福,今年新到了這,年前又有許多事忙,倒把這事忘了。
她是應該去寺廟一趟,填點香油錢,為孩子們祈福。
以前她跟著老太太和高氏去,也不過就是湊個熱鬧,什麼添香油積福,她從不信這些。只不過覺得是一些和尚尼姑利用人為了求心安而耍的騙人的把戲,但如今做了母親,又好似信了這些,她也知道就是為了有個心安,但奇怪的是又願意為求這種心安而買單。
白氏又怕說錯話,沒說一個字,就看一眼溫氏,見她點頭,她方道:“是,俺們這有一個清平寺,香火可好了,別說是初一十五,就是平時,都全是人。”
溫氏和婉道:“王妃若是想祈福,一定要去清平寺,那裡的菩薩很靈驗。”
白氏道:“王妃你可別不信,俺們益州,誰家有什麼事,都會去那,靈驗的很。那個何應明遭報應,就是百姓求菩薩求的。”
見溫氏抿嘴輕輕搖頭,她又道:“把王爺求來,懲治了何應明那個狗官。”
這白氏,榮昭“撲哧”一笑,真是讓人搖頭。
眾人見王妃有了笑容,心下輕鬆,又跟著說了些好話,氣氛才慢慢回暖。
今年慕容嵐和趙勁特意從西北趕來,正好趕到今兒到,榮昭不記得他們,不住的打量著。
他們也是來了之後才知道王妃發生意外,忘記了這幾年的事,不覺感慨,真是沒想到直至闊別幾個月,就發生這種事。仍記得當時已和王妃打成一片,總是說說笑笑,如今,倒像是變了個人,說話都要多幾分忌諱。
“其實兄弟們都想來看王爺,但軍營裡走不開,就我們哥倆告了假,快馬加鞭,幸好能在今日達到。”慕容嵐性格依舊豪邁,說話聲音大,在他旁邊,耳朵都能給你震聾了。
榮昭摁了摁耳朵眼,這人是張飛轉世嗎?就這音量,能喝斷長板橋。
趙勁懟了懟慕容嵐的胳膊,小聲提點他,“別這麼大聲,失禮人前,吵著王妃和未來的小世子了。”
慕容嵐朗朗一笑,朝著榮昭拱拱手,道:“屬下在軍中說話大聲慣了,王妃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