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的小腦袋瓜和有小人打架似的,思量一番,她咬咬牙,道:“就算他沒有買兇殺我,但他確實心懷鬼胎,欲對我不利,要是輕易放過他,我怎麼都不甘心。”她的眼睛在蕭瑾瑜臉上輕輕掃過,“既然表哥求情,我就不把他送官法辦,不過總要給他教訓才行。那就打一百大板吧,也好給他一個教訓。”
柳馥馨可不幹,“一百大板?不行!一百大板下去會要了他的命。”
榮昭睥睨她一眼,“好啊,那一板都不打,直接送到京兆尹去。”
“你——”榮昭這野蠻且看不起人的模樣就連平時不露聲色的柳馥馨也不免惱怒,蕭瑾瑜睇她一眼,她咬咬牙,硬生生嚥下。
蕭瑾瑜對榮昭溫和道:“昭昭你看這樣好不好?打他一百大板確實有些重了,五十如何?也算是給他一個不小的教訓了。”
柳馥馨急喚道:“王爺——”她是捨不得自己的弟弟挨一下打。
蕭瑾瑜橫她,喝道:“你閉嘴。”
再道:“至於楚王府的轎伕,我們也會給予相應的賠償,楚王意下如何?”
蕭珺玦眼皮都不抬一下,只側目看向榮昭,榮昭也沒了主意。要說五十大板對於一個少爺來說也確實不少,但就這樣輕易放過她真的是不甘心。
她不由也看向蕭珺玦,蕭珺玦撫了撫她的肩,“我是來給你討公道的,一切都你說了算。”
榮昭思索了下,利落道:“好,五十就五十。”她對視著蕭珺玦,朝著夜鷹撇了撇眼睛。
蕭珺玦會意,為她把話說完,“不過為了防止你們王府的人徇私舞弊,就由我府上的人執行杖責,夜鷹,你刑杖。其餘人,晉王掌管刑部,應該知道把他們送到哪去。”
榮昭低一低頭,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容,唯有低頭才不會讓人看見。
再抬頭,她望向蕭瑾瑜,眼神中露出很無辜的表情。好像在說,不是她不給表哥面子,是蕭珺玦不給。
蕭瑾瑜雙眉之間曲折成川,聲音充斥著怒意,“楚王!”
夜鷹是練武之人,五十大板下去,等同於常人的一百大板,甚至要是下手力度夠,柳寒浩不死也殘。
蕭珺玦冷眼視他一眼,“我們已經做出退讓了,晉王還是不滿意嗎?那好啊,將令妻弟一併帶去刑部吧。要是晉王沒時間,本王可以代勞。夜鷹,帶著柳少爺去刑部。”
“慢!”夜鷹剛碰到柳寒浩,晉王攔住,他緩一緩氣,閉了閉眼,幾思後睜開眼睛,道:“將柳少爺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王爺!”柳馥馨氣的跳腳。
蕭瑾瑜不為所動,“還愣著幹什麼,拉下去。”
柳寒浩大呼,“姐,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被打,救我啊。”
柳馥馨手中的絲絹幾乎被撕扯碎了,她眼睜睜看著柳寒浩被拉出去,揪心不已,那噼啪作響的板子一下一下就像是打在她的身上。寒浩一向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罪,別說是挨板子,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曾有人動過。
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充斥在她的耳膜裡,她心中大恨,陰厲的目光如火炬一般投射到榮昭身上。
榮昭坦然而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輕蔑一笑,便興致盎然的看著柳寒浩捱打,越看她唇際的弧度就越來越大。
夜鷹是有分寸的,他的手法不會把柳寒浩打成殘廢,更不會打死,只是經過這一頓打,他一個月也別想再去天香國色樓了,別說去風流,就是下床都難。
雖然沒有嚴懲柳寒浩,但也算是出了這口惡氣,特別是看到晉王妃那個模樣,榮昭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出了晉王府的大門,她瞄一眼蕭珺玦仍握在她肩上的手,眼睛橫向他,道:“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蕭珺玦鬆開手,夜梟把馬牽來,他先上了手,再對榮昭伸出手,“來,我抱你上來。”
榮昭冷臉一瞥,雙臂環抱,“不要,你剛才摟著我那麼久,佔盡了便宜,我才不要再讓你佔便宜。”
蕭珺玦無奈一嘆,逗弄她道:“你要是不上馬,可就要走著了,這可沒轎子讓你坐。從這到楚王府得繞小半個城,沒一兩個時辰可走不回去。”
榮昭四處望望,晉王府不是在主街,連個租賃轎子馬車的地方都沒有。她儂儂眉,輕哼蕭珺玦一聲。
蕭珺玦抿抿嘴唇,將身子彎下,一把摟住她的腰就將她帶到了馬上。
榮昭往前坐了坐,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我告訴你啊,你別指望我會謝你。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是為我討公道,你是為了我肚子裡這個。”
蕭珺玦豈能不瞭解她,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性子不會改,還是以前那死要面子的性子,愛說反話。
“是,我沒指望讓你謝我,也不用你謝。”
他這不按套路出牌,倒讓榮昭一時語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