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梨眼中的淚水幾乎抑制不住,滾滾落下,她不敢想象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她不敢想象何種厄難才能讓這片世界坍塌成這般模樣,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詭惡天,沒有一個又一個的奇蹟,這些人又會怎麼樣。
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只覺得沒有臉面去面對那些金髮碧眼的面孔,他們都尊自己為天主,他們都是自己的信徒,而自己卻從未和他們站在一起,去經歷這些劫難。
她看到了天空石化的雕像,看到了地上的百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最終,她看到了辜雀和卡蘿琳她們。
他們就在那斷崖之上,互相依偎在一起,緊緊相擁著,詮釋著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耶梨走了過去,站在了辜雀的身旁,她瞪大了眼,眼前的畫面像是刻進了她的靈魂。每一寸傷痕,每一滴鮮血,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到了每一個人的臉,有欣慰,有解脫,有滿足。
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耶梨忽然打了個寒顫,她蹲了下來,雙臂環抱著雙腿,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獨。
她感覺,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一個外人。
她走到了辜雀的旁邊,纖細白嫩的雙手緩緩伸出,摸到了辜雀的臉頰。
手忽然縮了回來,她心頭湧出一股無盡的恐懼,她的手上全是血,只因辜雀的臉上也全是血,全身都沒有一片好肉。
他的確破碎不堪,如同耶梨的心那般。
“嗚嗚......”
她遏制不住突然苦出了聲,猛然把辜雀抱進懷裡,抱緊,恨不得將他融進身體裡去。
“我等你很久很久了,我不該等你的,我該與你一起的。”
“你怎麼成了這樣...我要怎麼救你,救活你,我又該怎麼面對你...嗚嗚......”
耶梨哭得肝腸寸斷,張大了嘴,連忙衝出了戰船,歇斯底里喊道:“父親,救命啊!”
卡奧斯回頭一看,只見耶梨滿身是血,頓時嚇得目眥欲裂,厲吼道:“你怎麼了女兒!”
他說話的同時,身影已然閃了過去。
而就在此時,一聲輕笑忽然響起:“咯咯!好可愛的小丫頭。”
聲音並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心頭,那銀鈴般的笑聲帶著無法形容的嫵媚之意,竟然令四周強者提不起一絲力量來。
卡奧斯毛骨悚然,不禁急道:“誰!”
話音剛落,虛空忽然如水一般湧動了起來,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出。
她提著裙子,姿態優雅無比,眾人這才看清楚她的紅裙背後拖著一道七色彩虹,漂亮而迷幻。
看到這個彩虹,卡奧斯眉頭皺起,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嫵媚的女人如仙子一般輕輕走在虛空,眾人卻看不清她的臉,只能看到她婀娜的身姿每一寸曲線都足以讓人瘋狂。
“世間怎麼會有這般美麗的女人!”
一人緩緩說出,口水都流了出來。
嫵媚的女人沒有在意,而是輕輕道:“你還不出來?真不怕你徒弟撐不住?”
話音落下,一聲嘆息忽然響起,只見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憑空而出,滿頭白髮如瀑,已然齊膝,仙風道骨,縹緲無比。
他全身都散發著白光,一道道規則若隱若現,甚至連亞丁等人都看不清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