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看向寒夜冷山,緩緩端起了手中的酒,一口飲盡。
烈辣入喉,心頭卻依舊寒冷無比,南方有山,山的方向,有自己的女人。
可是這些年來,自己並沒有去找她。
不怪自己嗎?當然怪,但一切似乎都這麼無可奈何。
如今自己已然是罪孽至尊,但真正值得回憶的,卻是當年如死狗一般逃亡天州之時,有一個女人不離不棄,甚至願意為自己而死。
她救過老子的命啊!
辜雀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酒又開始往嘴裡倒了。
不知何時,四周已然無人了,唯留下辜雀一人。
辜雀看著茫茫森林,舉起酒杯,朝前一灑,目光渾濁不堪。
媚君,我欠你的,我一定要一一補償回來。
現在,我已然不需要再逃亡,有我在,今後誰也不能再傷你。
想到這裡,一杯濁酒再次下肚,而無數萬裡之外的伊人又如何了呢?
蠆池是什麼池?一個毒蟲多於水的池子。
億萬只毒蟲擠滿了整個水池,一個身體被掛在中央,身體之上是無窮無盡的毒蟲,密密麻麻可怕無比。
其他的毒蟲正瘋狂往她身上爬,想要佔據一席之地,痛快啃咬。
唯有她的臉沒有被遮住,她臉色慘白,早已昏迷。
一個身穿黑衣的老嫗遠遠望著,冷聲道:“媚君,一年了,你也該醒悟了。嫁了人,好吃好喝住著,需要受這種罪嗎?”
媚君沒有說話,劇痛早已埋沒了她的理智,毒蟲非但啃咬著她的身體,也啃咬著她的意識。
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
她的元氣,還沒有乾涸,這也是老嫗所奇怪的事。
老嫗不屑一笑,陰測測道:“別裝死了,我知道你命大得很,有你那個野男人的訊息,你聽不聽?”
此話一出,被吊在蠆池之上的媚君頓時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中沒有任何光芒,死氣環繞,行將就木,但是似乎還有著一絲絲黑芒。
老嫗冷笑道:“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情郎,辜雀,呵呵!他現在是罪孽森林的尊者了,面對六大神朝、五大聖山的圍攻,估計現在已然死了。”
媚君聽到這句話,慘然一笑,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疼痛,已然讓她不夠清醒。
她很想就此死去,但所有的力量都被鎖住,身體自動恢復得很快,毒蟲啃咬,也遲遲折磨不死自己。
她早就想放棄了,但她畢竟是說過要等他的。
可是,他真的會來麼?
“嘭!”
一聲重重的脆響傳遍天地,辜雀猛然把酒杯拍在地上,身影拔地而起,不禁大吼道:“翼龍天馬一族,給我全部待命!”
聲音傳遍天地,龍雀山腰,忽然響起一聲聲恐怖的龍吟之聲,一個個偉岸的身影頓時飛出,澎湃的氣勢直衝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