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山脈深處,魔氣澎湃,陽光直射而不進。
辜雀與媚君兩人並肩而立,看著眼前恐怖的場景,眼中皆是一片凝重。
一片遼闊的大地,寸木不生,寸草不存,裸露出的不是地面,而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大多都是飛禽走獸,但也有少部分人骨,這些都是曾經走入這裡的人。
那麼自己兩人會不會也成為這白骨之一?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後看去,身後死氣漫天,幾乎要遮住整個天空,來時的路早已不在了。
一排排墓碑整齊無比,其上滿是歲月的斑駁,像是遵循著某種規律,一層層向中心遞進。碑上沒有名字,沒有姓氏,只有一個個數字。
一、二、三、四這樣一直排下去,雖然字型平凡,但卻為這無數的墓碑又增添了一重恐怖。
媚君沉聲道:“看來我們來到了一個很特殊的地方。”
辜雀緩緩朝前走去,輕聲道:“這墓群的分佈似乎有些講究,像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媚君笑道:“不錯,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們兩人體質特殊,恐怕這裡已經變了。”
辜雀皺眉道:“什麼意思?”
媚君道:“你是厄運之子,受蒼穹詛咒,雖有命數,卻無生機。而我有古燈護身,光照之處,掩蓋生機。我們兩人都沒有洩露一絲生機,否則這群墓恐怕會發生奇異的變化。”
辜雀心中一動,忽然道:“試試看?”
媚君深深看了辜雀一眼,笑道:“膽子倒是不小,既然你想看有什麼變化,我便試試。”
她說著話,忽然全身元氣激湧,右手結印,手指屈伸間一道黑光已然湧出,古燈燭火瞬間熄滅。
而在這熄滅的下一刻,媚君生機洩露開去,只見天空死氣湧動,大地忽然顫抖起來。
辜雀陰沉著臉,死死看著周圍,只見一道道死氣忽然全部朝地下衝去,頃刻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大地不斷顫抖,屍骨嘩嘩滾動,墓碑搖晃,一隻大手忽然從地面伸出。
隨著這一隻鮮血淋漓的大手從地下伸出,整個山地彷彿都沸騰了,一面面墓碑倒下,大地龜裂,一隻只腐朽的手掌紛紛從地下伸出。
“這、這是......”辜雀已然驚得說不出話來。
媚君臉色陰沉,右手結印,黑光閃過,搖曳的燭光再次亮起,微微照亮四周。於是天地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一隻只恐怖的大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幾下,緩緩縮了進去。
接著,龜裂的大地緩緩合攏,一塊塊墓碑竟然又自動立了起來,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
媚君深深吸了口氣,鄭重道:“看到了?每一塊墓碑之下都有一具屍體,編列成號,生機一現,便會全部爬出!”
辜雀沉聲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還沒看出來麼?”媚君捋了捋額頭的長髮,緩緩道:“這是屍族的地盤,群墓編號,以死氣滋養屍體,大範圍大規模培養屍兵,這分明就是高階的御屍之術。”
“大規模?”辜雀雙眼微眯,沉聲道:“這一眼望去,數萬墳墓,就是數萬屍兵,而只是屍族的一小部分力量。他們想做什麼?攻打贏都嗎?”
“哈哈!”媚君頓時笑出了聲,道:“想的太多了,攻打贏都?你以為玲瓏時空塔是擺設麼?”
辜雀頓時一笑,糊塗了,曾經土海毒獸登陸,上千萬大軍無窮無盡,席捲而來。贏霸以自身血氣壽命為代價,啟用玲瓏時空塔,聖器之威,鎮壓天地,千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震驚世界。
贏都只要有玲瓏時空塔在,那就是永遠不可征服的高地,只是土海不知有多廣,毒獸不知多少億,這點兵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特別傷筋動骨。
想到這裡,辜雀也不再猶豫,揹著銅棺大步朝下走去。
媚君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更濃,一步一步緊跟了上去。
越過一重重墓碑,踏過一具具白骨,兩人快步而行,眼神不斷掃視著四周,隨時準備應對突然而來的危險。
陰風怒號,殘陽已逝,天空殘霞不在,只留下淡淡的紅色。
於是死氣彷彿更重,一重一重不斷席捲,還好媚君有古燈守護,否則如此濃郁的死氣,恐怕會瞬間將她吞噬。
辜雀心頭已有些後悔讓她跟來,軒轅輕靈值得自己去冒險,但她是事外之人,實在沒必要賭上性命。
為了什麼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冒犯銅棺的內疚之情?
想到這裡,他不禁朝媚君看去,只見她臉色冷靜,直直看著前方,眼神堅定無比。面容精緻,細眉如柳,瓊鼻高挺,顧盼生姿,耳垂之上那圓環耳環黑光閃爍,端的是美麗至極。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子?辜雀不禁感嘆,彷彿她每一個動作都散發著女人該有的魅力。
“看夠了麼?小子你不老實!”
媚君忽然轉過頭來,朝著辜雀一笑,目光之中帶著濃濃的戲謔。但這一笑,卻猶如曇花盛開,俏梅傲雪,彷彿整片天地的死氣都被驅散了個一乾二淨,一時間春暖花開,生機勃勃。
辜雀大笑出聲,不禁道:“不是不老實,而是覺得有意思,魔域魔族之聖女,絕世美人,竟然願意為我出生入死,夫復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