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很強力的壓迫感,在這片空間裡瀰漫著。
侏儒與安天偉對視的時間久了,他毫無表情的麵皮也開始微微的痙攣起來。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殺手,在安天偉強力氣勢的壓迫之下,出現了一絲心悸,這一場無聲的戰鬥,無疑安天偉贏了。
安天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殺手在心理上最大的防護是不計生死,而大凡是人都會有求生的慾望,安天偉的氣勢壓迫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將侏儒心理上的天平向著求生的一方傾斜。
雖然贏了,但安天偉卻一點都沒有輕鬆的感覺。
他收起了自己的氣場,從腰間緩緩的拿出了“血宴”,細緻而輕柔的撫摸著匕身。
“你認識他吧。他的名字叫‘血宴’,是我多年的兄弟。”安天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竟然透著一層淡薄的憂傷。
女人的直覺是相當可怕的,首先感覺到安天偉語氣中的那份憂傷的情緒,是木青華。於她而言,她很難想像一個像安天偉身手和思維能力這麼強的人,會和憂傷這個字眼聯絡在一起。但她又確實的感覺到了。
“你……”木青華欲言又止。
萬堂主和眾小弟在安天偉收起了氣場之後,也從徹骨的寒冷中恢復了過來,他們自覺或者不自覺的向著篝火邊靠了靠。
“媽的,這森林裡的鬼天氣,晚上比白天冷的多!”萬堂主將剛才的事輕輕一筆帶過。
安天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萬堂主,默嘆了口氣。
萬堂主不是那種善於掩藏自己心思的人,剛才的氣場很足,他應該已經知道那份氣場來自於自己。可是他卻一反常態不提這件事,這已經是最好的說明。
萬堂主已經對安天偉的身份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安天偉裝著不知,依舊半蹲在侏儒的面前,撫摸著“血宴”。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的那兩位兄弟為什麼忽然撇下你不管。他們有著比你的命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因為像你一樣,他們也認識‘血宴’。”
在“血宴”上輕輕的撫摸了一陣,安天偉屈指一彈,血宴的匕身上傳來一陣細密而清脆的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侏儒的嘴角動了動,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這代表著他的預設。
大意了!安天偉想,這次是真的大意了。
他沒有想到這偏遠之地裡,竟然有人會認識“血宴”;而由這一個細節的疏忽,會帶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像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他花了這麼多心思掩藏的身份,很可能現在已經暴露。
禿鷹和蒼鷹棄貓頭鷹於不顧,能想到的最直觀的理由只有一個:他們要趕回去將這個重大發現告知安烈火。相對於貓頭鷹,這個情報的價值遠遠的大於他的命。所以,撤退對於離開的雙鷹而言,是最優選擇。
這應該也叫峰迴路轉吧,只是情況向著壞的方面轉去了。
安天偉現在只能假設他的身份已經暴露,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木青華,你到那邊的貨旁邊去。”安天偉朝木青華使了個眼色,“我和萬哥有點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