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瑞甩開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的攙扶,昂首闊步走下官船時,趙昊發現自己瞎操心了。
只見海鬥士還是那副又黑又幹又瘦的樣子,只是鬚髮從花白變成純白而已,就連腰桿還是一如既往的筆挺。
“海公,別來無恙啊。”趙昊大笑著快步迎上去。
“呵呵,趙大老闆親自迎接,海某面子不小啊。”看到趙昊,海瑞嚴肅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這話說的,大明朝還有人比你面子更大嗎?”趙昊瞪大眼道:“要不是我禁止走漏訊息,又提前封鎖了碼頭,你信不信你的粉絲能把這裡擠爆了?”
“哼……”海瑞冷笑一聲,卻沒有反駁。他對之前幾次靠岸的遭遇仍心有餘悸,聲望太高了也真是太苦惱了。
“中平,還不給你恩公磕頭。”海瑞便轉向那青年道:“沒有他和李神醫,就沒有你們兄妹三人。”
那叫海中平的青年趕緊規規矩矩跪下,給趙昊磕了三顆響頭。他還有個弟弟海中安,妹妹海娃,還是一對龍鳳胎。
“賢弟不必客氣。”趙昊親熱的拉起那高大的青年,不禁感慨道:“第一回見你還在襁褓,如今卻已經長成大人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家老大不也十六了?”海瑞道。
“十七了。”趙昊苦笑道:“真是子女催人老啊。”
“老夫卻覺得越來越年輕。”海瑞攏著鬍鬚哈哈大笑。
“那可不,有個娃娃整天管你叫爹……”趙昊沒好氣道。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老友重逢的氣氛融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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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早已是通家之好,海瑞也破例帶著兒子住進了趙昊的金茂園。
海瑞雖然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但海家是瓊州大族,早年就有族人當海商往返安南。他也從不刻意阻止兒子,與那些闊少來往。
見識過豪奢,依然能平靜的儉以養德,才是真正的君子修養。沒見識過的不是真正的安貧樂道。那叫貧窮限制了想象……
在金茂園休息一晚,第二天趙昊便讓老四士禮、老五士禔帶著他們中平叔去逛新城。
他老大士祥、老二士祺、老三士福今年秋天剛去呂宋讀大學,過年也回不來。
趙昊則跟海瑞在花園吃茶說話。
“我路過莆田時,去看過林潤。”海瑞狀若閒聊道。
“林公一定很高興吧。”趙昊笑道。
“他很意外。”海瑞淡淡道:“沒想到我會這把年紀再出山。”
“說實話我也挺意外的……”趙昊苦笑道:“你老唱得到底是哪一齣啊?”
“《封神榜》啊。”海瑞一撩自己的白鬍子道:“你看我演個比干怎麼樣?”
“你是筆架,演什麼比干啊。”趙昊呷一口香茗,卻只覺滿嘴苦澀。半晌道:“不去行嗎?”
海瑞緩緩搖頭。
ps.今晚沒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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