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天的事情上,楚涵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心虛的。
她雖然可以信誓旦旦地當著顧朔的面說沒以男女之情看待過飛天,那不過是因為她認識飛天時年紀還小,就如她十歲時因為崇拜戰皇星爵敢去蹲廁所守簽名一樣。
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沒有瘋狂,只不過是從開始就覺得沒那種可能性,當時的飛天也好,戰皇星爵也罷,離她都太過遙遠,只能當偶像來崇拜,但這種崇拜是無法絕對剔除女人對男人的情誼的。
如果有人問她想要什麼樣的男朋友,她會自然而然地以他們為參考,就如她跟高格、顧逸默談戀愛時,理想男友是顧爵一樣。
崇拜什麼的,其實很難做到毫無私心雜念。
後來,知道她崇拜的飛天竟然一直喜歡著自己這個謎蝶,她還是有些開心的,至少自己被他承認著,呵護著,即便他找錯了物件,還那樣盲目維護,但換個角度想,那不也是出於對自己的感情嗎?
只是他找錯了人,而這一點,自己不能說完全沒有責任。
所以她也真心希望趙明軒能夠找到他的歸屬。他太孤單了,以前有顧朔這個好兄弟陪伴,結果顧朔被她搶了。後來以為他有真心相愛的人相守,結果那個人卻是自己。
如今他真的一無所有,愛人和最要好的兄弟,脫離他,組建了另一個家庭,只剩下他孤零零的獨自奮鬥,連逢年過節都獨守空房,連吃顧朔親手烤的魚都不能。
楚涵每每想到這些就會忍不住心疼,但她沒有立場為他做什麼,因為他是顧朔的兄弟,她甚至不能像對待蕭澤熙一樣以朋友關係去關心他。
楚涵想要補償他。
一大早,趙明軒被強行拖起床。
昨晚一宿他都沒怎麼睡著,總覺得後背發涼,有什麼詭異的東西正在算計他。
而今早,他好不容易醞釀出一點睡意,小禽獸上門了。
手裡還捧著豐盛的早餐,荷包蛋、培根肉、自己烤的麵包,還有熱氣騰騰的豆漿。
“明軒啊,你怎麼不吃?”楚涵一臉姨媽笑,母性光輝差點充爆整棟別墅。
趙明軒渾身毛孔都透著不自在,警戒著她的目的和意圖。
這麼久不見,小禽獸這病是還沒好啊!
趙明軒默默地給自己灌了一杯水,還刻意離楚涵那些早點遠了點。直覺告訴他,吃了這些東西準沒好事。小禽獸不可能無緣無故揹著顧朔來給他獻殷勤,定是虧心事做多了。
可自己這麼長時間沒跟她見面,她也沒禍害到自己什麼,那麼只有一個結論:她的虧心事即將開始。
楚涵何其敏銳,一看他身子往旁邊挪了三厘米,立刻說道:“這些早餐我都是戴手套做的,連口罩都沒摘掉過,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汙染。”
她所說的汙染自然是指HIV。
看著那雙認真的眸子,趙明軒突然心裡一疼。在自己幾乎被親生父親逼上絕路時,是楚涵奮不顧身替他破除了那個陰謀。可在她生命面臨威脅時,自己在做什麼?
不聞不問,連她經歷了什麼,遭受了多大傷害直到最後才透過別人的口得到訊息。
昨天失眠時他腦海裡一直盤旋著楚涵這些時日在漫城遭遇的一切,每一樁每一件都極度兇險,她差點被槍殺,還被人注射HIV,他就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在,即便是幫她擋一劫也是好的,而不用事後如此耿耿於懷,恐懼纏身。
趙明軒默默地拿起刀叉,見他吃了半個荷包蛋,楚涵突然說:“你知道我和顧朔的病吧?這種免疫性疾病是沒法治療的,誰都不知道我們能活多久。我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當!”
趙明軒手中叉子掉在盤子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直覺告訴他,小禽獸怕是要放大招。
只是這開卷語是不是太過了,你這交代後事一般的說法是怎麼回事?
楚涵的話被打斷,瞥了一眼那叉子,臉上端著,沒動,見趙明軒撿起叉子繼續吃,這才繼續說道:“我是擔心我們走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如果有一個人代替我們陪伴你照顧你,我們也放心了……”
看來這頓飯是真的沒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