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霧氣漸濃。
一道身影從養魂峰頂下來,走過漫漫野花,一身血腥的氣味,亂了花香芬芳。
“呼!呼!呼~~~”
高大的人影喘著粗氣,並非是因為疲累,而是難以忍耐的疼痛所致。
“吱吱!”
沒等下山的人影艱難行至山腰,在夜間活動的小刺蝟,關心著跑到了人影近前。
“唉~~~呀!”
人影喘息的痛聲顫抖,但還是極力在行走。
在雲翳遮蔽了月光的情況下,一段山路,人影足足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回到了山坪洞府前。
“小凡,你還好嗎?”
等在洞府外面的素裙少婦,看到一身血點的紀凡回來,忍不住用魂音詢問道。
“師孃~~~我沒事。”
紀凡艱難出聲,哆嗦著想要給少婦見禮。
“坐下歇一會兒吧。”
寧安媛看向紀凡的神色,有著愧疚與複雜,讓他先緩口氣。
不知道是紀凡傷得太重,還是不失禮數,他並沒有坐洞府外面的圓石,而是站定了下來。
“別怪你師尊。”
素裙少婦看著一身創傷,雙眼瞎了的紀凡,不由嘆了口氣道。
“弟子不敢。”
紀凡說話吃力,但確實沒有記恨之意。
雖然不知道其它宗脈的弟子,是怎麼被教導的,可紀凡卻能感覺到,他所得到的,要比各宗脈尋常弟子多得多。
“小凡,在你的認知中,修煉宗門就是殘酷的嚴教吧?”寧安媛還是第一次問紀凡這件事。
紀凡沒有吭聲,他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其實直到這時,紀凡對於修煉宗門也不是很瞭解。
像玄陰宗這樣的修煉宗門,想要一直隱藏秘密裝下去,宗脈長輩全部被玩得團團轉,紀凡不敢抱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在紀凡的認知中,宗門倒是有些像軍營那樣的地方,弟子進來接受管理和教導,作為回報,弟子也得為宗門貢獻力量。
紀凡覺得,弟子想要在宗門中隨心所欲,又不被人關注,站在宗門的立場,似乎是不太可能之事。
當然,立場會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即便宗門得培養弟子的歸屬感,是同樣需要忠誠的地方,卻不見得沒有例外。
一旦弟子實力強大到一定的程度,或是家世讓人忌憚,就有可能享有特權。
紀凡想到了阮嫣,很明顯,她是屬於天姿和家世全都佔了的那種弟子。
“開啟了先天靈目,為什麼不出聲呢,你師尊讓你走針靈道,就硬著頭皮走?”寧安媛對於紀凡的忍耐,也夾雜著責備之意。
“阮嫣那孩子,拜入養魂峰一脈了,以後她就是你的師妹,你也要嘗試著改變一些,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什麼時候你體會到信任二字的含義,有了值得信賴的同伴,你或許可以更強。”素裙少婦對紀凡告知道。
“當今天下,王朝、宗門、家族之間的關係很複雜,就拿蒼巒州來說,四宗、兩教、一宮代表的是宗門勢力,但五大王朝卻更為讓人忌憚,至於同五大王朝息息相關的十大家族,則都是榮光無限,深受各方勢力的尊敬。”知道紀凡剛走完針靈道,說話也不方便,是以素裙少婦對他解釋道。
“難道說,阮嫣是十大家族的子弟?”紀凡心中訝異思量著。
除了被教導修煉之外,紀凡對於一些秘辛也很感興趣。
“十大家族之所以榮耀,受人尊敬,那是因為這些家族,至少有著羽化期的封號強者,這些強者幾乎是不可動搖的存在。”素裙少婦神色鄭重了很多。
“羽化期?那豈不是靈脩的極限,再往上一步,就是仙道的層次。”紀凡忍不住出聲問道。